第七十二回

    ◎梁亦华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徐婉婷的工作只有更加的忙碌，而我爸也开始让我接触更多生意上的客户，晚上的应酬肯定是少不了的，但我会尽量避免喝酒，试图将正事办完后就早点回家。
    虽说我回家后徐婉婷也不一定下班到家，不过我想她回家时看见家里有人在迎接她，疲惫的身心至少能获得一点安慰吧？
    我一直都很珍惜我们相处的时间，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她会跟着李亚伦到国外出差。
    却没想到这天会来得这么快。
    徐婉婷某天回家时告诉我，下个礼拜她就要跟着李亚伦去法国参加时装展，李亚伦还打算把她介绍给好几个同样是服装设计师的朋友，那些人都是些大人物，光是想像就让她紧张到肚子一直绞痛。
    听完后我笑着把她拥入怀中，揉着她的发丝安慰她的情绪。
    并且告诉她：「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的。」
    李亚伦在这趟行程前私底下约了我见面，我前往他告诉我的餐厅地址赴约，在场的不只他，还有他的另一伴在。
    我们省去了一些客套谈话，等我们的餐点都上桌后李亚伦便开门见山地告诉我，接下来的一年他打算让徐婉婷在欧洲好好磨练磨练，整年下来在台湾的时间可能不到三个月。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说：「你跟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要徵求我的同意或意见吧？」
    「的确不是。」他讚赏地扬起嘴角说：「我只是认为基于尊重，我应该要告知你。」
    「我对她工作上的事没有任何意见。」
    「真的吗？」哈维惊讶地看着我，「她这一去，你们会有好长时间看不见对方哦！」
    「我很早之前就为此做了心理准备，我也跟她保证过，我会等她回来。」
    「希望这不会影响到你们的感情。」李亚伦有些歉疚地说。
    「不会的，我跟她的感情没有这么脆弱。」我举起酒杯，「只是婉婷还要麻烦你们多照顾了。」
    「应该的。」李亚伦和哈维都举起酒杯回敬我，看着他们真诚的双眼，我也放心了许多。
    这次的会面李亚伦要求我对徐婉婷保密，以老闆的角度他其实不该过度关心徐婉婷的私生活，只是他毕竟还是徐婉婷的学长兼朋友，说他不在乎徐婉婷的生活是不可能的。
    他最害怕的就是接下来即将面离聚少离多的我们感情上会出现问题，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会觉得是他一手促成的，他实在不想下辈子都在愧疚中渡过。
    我能听出他是一片好心，也能感觉出他是个相当重感情的人，我只是笑着让他别想太多，同时也很感激他这么提拔徐婉婷，让她能一步步朝自己的梦想迈进，这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
    在我们散场离开前他写了一串地址和他的联络电话给我，说这是他在法国为徐婉婷安排好的住处，如果我有时间到法国找徐婉婷的话就能到这个地址去。
    我将这张小纸条对折后放进我的皮夹里确实地收好，接着挥了挥手向他们道别。
    「希望我该带的都带了，护照、衣服.......」徐婉婷蹲在地上清点行李，而我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心中还是满满的不捨。
    「你出发前我会再帮你清点一次，放心。」我说。
    「好啊，妈。」她转头调皮地笑了一下。
    我忍不住笑出声，走到她身旁，她也起身和我相望。
    「你去法国后会想我吗？」我将她的发丝勾到耳后，淡淡地笑着问。
    「这句话是我要问的才对吧？」她撇了撇嘴，环抱住我的腰身把脸颊靠在我胸膛上说。
    我也不再嘴硬的抱着她低声回：「我会很想你。」
    「答应我，不要移情别恋，尤其是你已经有了一个这么完美的女朋友。」
    「说到这个.......」我拉开我们两人的距离，转身走到衣柜前。
    「怎么了？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已经有新对象了吧？」她故作生气地鼓起双颊说。
    「你想太多了。」我笑她异想天开，随后从我的大衣外套里翻出我藏在口袋一段时间的小盒子，拿着它走回徐婉婷身边。
    我让她在床边坐下，也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你要干嘛啦......」她皱着眉没好气的问，眼眶也跟着红了。
    「我只是想把这个东西交给你。」我打开盒盖，把里头的戒指拿了出来。在她开口对我说任何话之前我首先对她说：「我想了很久，也思考过我这么做是不是太鲁莽，不过我还是选择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你可以把这当作求婚，不想理会也可以，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是想娶你的，绝对不是什么不经大脑做出的选择，当我问自己最想跟谁共度馀生，我能想到的只有徐婉婷，而这答案出现的时候我的心情是很轻松的，甚至没有半点不对劲，当下我就知道你是我唯一想要的那个人。」
    「也许这对你来说真的太快了，我也不会要求你给我答覆，如果你觉得现在这样的关係对你来说是最好的，我也没有半点怨言，因为你还是在我身边，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吼......梁亦华！」她气得怒吼一声，胡乱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
    「别生气，我快说完了。」我轻笑几声，握住了她的右手说：「最重要的是我想让你了解，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我最看重的还是你的感受，我很爱你，所以我会无条件的支持你做出的决定，只要那是对你好的。相对的，我们的关係也是一样。」
    说着，我把手中的戒指放到她的手心，「婉婷，这戒指交给了你，等到你想嫁给我的那天就把戒指戴上，让我知道你愿意成为梁太太，好吗？」
    她抿着唇，忍着泪水扑到我怀里说：「要是我把戒指丢了你怎么办？」
    我紧抱着她，靠在她耳边柔声回：「那我就再买新的给你。」
    她喷笑一声，吸了吸鼻水后笑着说：「当初摸的鸡屁眼真的有用耶！」
    「嗯......所以你得对我负责才行。」我抬头吻了她的唇，她也环抱住我的脖子深情地与我拥吻。
    在即将与她离别的前一夜，我忘情地和她交缠，一次次的深吻和拥抱都说明了我有多么不捨她离开我的身边，我只知道自己要了她好多次，好像永远都无法满足似的。
    我在她胸口留下几个吻痕，即使知道这些痕跡终究会消失，还是希望此刻的温度可以留在她心中。
    最终她还是在我的泪水中感受到我所有的情绪，那些在故作坚强的外表底下所隐藏的心意，她吻去我的泪，轻抚我发丝的温柔力道彷彿在告诉我，不用那么坚强也没关係。
    而这些泪水最根本的原因，是她明天才要飞往地球的另一端.......
    我却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