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还未开智的式神是斐家家主从雪山之巅的冰池里面取回来的一件灵物,历经六百年的沉淀,才堪堪凝聚出的一枚灵器。
珍贵至极,可遇而不可求!
之所以今天有这么多人来参加这场筵席,一半是打着结交斐氏的心思,另一半,是打着这旷世之物的主意来的。
就算是得不到,能目睹一眼稀世之物,也算是沾染了莫大的福缘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谢谢各位小天使们的支持,我会努力更新的(?°3°)-?
第26章 神明与黑暗同罪
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风刮着斐府院外的红绸缎,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飘飞。
站在门口的小厮拢着衣服打着哈欠,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昏昏欲睡。
夜深,斐氏内府却还是热闹的紧,上好的银丝炭烧的红彤彤的,宴厅里面丝毫感受不到寒冷。
原本热闹的宴厅不知什么时候陡然安静了下来,人们齐齐看向被主人家抱在怀中的婴儿,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挥着小手,不吵不闹的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周围。
这便是宴会的主角,一个仅仅只有足月的小婴儿。
契约式神,那么便可在这乱世之中独得一方安隅,再也不会受到鬼怪的侵扰,除却生老病死,一生无忧。
换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得了天大的运气,才会在如此幼小的年纪得到这莫大的机缘。
在场的人无一不羡慕被抱在美貌妇人怀中的小孩,眼中闪过嫉妒,羡慕,最后只能不甘的收回眼神,将所有情绪都掩埋在心底。
妇人将小孩放在宴厅中央的圆桌上面,敛下的眸子带着安抚和柔意。
宴厅外价值千金的盆栽花朵在晚间的清风下摇曳不定,红色的绸缎混着粉白相间的花瓣在月光下翻飞。
这个夜晚格外的安静。
一中年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宴厅中央,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手里捧着巴掌大的匣子来到圆桌面前。
重头戏开场,在座的众人皆是目不转睛,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银色的匣子被六条锁链扣住,隔着锁灵匣都还能感受到里面浓厚的灵气。
稀世之物,果然不假!
“斐某在这里谢过各位荐临吾儿的满月宴,并一起见证这稀世之物的开封!”
男人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面,平静的一番话下来,无端的让人紧张了起来。
“这锁灵匣里面的灵器是我在北海之巅遇见的机缘,雪山之巅下着弥天大雪,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雪白,我在冰火山的雪口遇见了这得天独厚的灵物。”
简单的两句话便诉说了这灵物的由来,可在场的人都知道,天地灵物,要想取得,向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四十又几的年纪,只见斐家家主鬓角的头发变得雪白,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眼角划伤至下颚,竟是受了如此重的伤。
可斐氏向来把这些伤疤作为自己的成就与荣誉,语气温和的男人扬起笑容,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脸上带着慈和的笑意。
“便在今日诸位的见证下,将之与吾儿契约,保佑吾儿在这乱世平平安安,喜乐无忧。”
宴厅内热闹极了,在厅外,斐攸坐在轮椅上面色平淡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看着里面的中年男子扬起的浅笑,也听见了那句祝福。
晚间的冷风刺骨的寒冷,斐攸披着白色的大氅,露出来的手指修长而苍白,冰凉刺骨。
斐攸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似乎受了风,他抵着唇轻咳了两声,将向里面偷看的小厮吓了一大跳,那小厮连忙转过头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看到斐攸的面容,小厮恍惚了一下,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走向前来,隔着两大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小厮踌躇着不敢往上前来,只隔着远远的距离问候。
“大公子,有什么事吗?”
坐在轮椅上的斐攸朝着小侍从看去,便看见对方像是避瘟疫一般的连连后退了一步,像是很害怕斐攸靠近他。
半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僵了僵,斐攸敛下眸子,轻轻的摇了摇头。
“无事,只是看看而已…”
那句回答很轻,被晚风吹散在夜里,什么没有留下。
月光映在湖底,粼粼的闪着微光,那双浅浅淡淡的眼眸漆黑,一丝亮光都没有,淡漠的不像话。
眼前这人给小厮的感觉就像是悬浮在半山腰的云,飘飘散散,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
身着白衣的斐攸推着轮椅消失在了庭院里面,唯独留下一道背影,身后的宴厅传来热闹的说话声,银丝炭燃烧的热气,即使是身在庭院外的人都能感受到。
寒风刺人,站在庭院的小厮愣愣的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只感觉那无边无际的孤寂感将他闷的喘不过气来。
清脆的银铃声传来,将还在愣神的小厮唤醒,他回了神,重新站在宴厅门外守着,时不时的偷瞟着里面的场景。
…
黑夜过分的安静,月亮被乌云挡住,莹白色的月光消失在世间,从长街一眼向前看去,只觉得街道的尽头像是一个吃人的深渊漩涡,黑的可怕。
西区的宅院不知是哪家养的狗在叫,呜呜咽咽的叫声在黑夜透着诡异,靠在一旁门柱上的侍从被吓得陡然一激灵,竟是直接醒了瞌睡。
许是晚间的温度太过于低,身后染上一股凉意,侍从拢了拢身上的衣衫,他走了两步活动了一下身体,看了看门外一群靠在马车上睡着的车夫和侍从们,走过去趁着大人们还没有出宴,便想着去套近乎闲聊一番。
斐府院墙外红色的绸缎被风卷起,在半空中乱飞,匾额下面挂着的两个红色的灯笼也在不停的乱晃。
侍从走到一辆看起来十分华贵的马车面前,脚步声没有放轻,本以为那背靠在马车上的车夫会惊醒,没想到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
侍从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去拍了拍靠在马车上的车夫。
“唉,这位兄弟。”
手上触碰的衣衫冰凉,随着侍从的力道,原本靠在马车上的人竟是直直的向后倒去。
已经凝固的鲜血沾染在车帘上,侍从僵硬着身体朝着地面上的人看去。
微弱的光线下,只见眼前的尸体面容模糊,左心房的地方明显空了一块。
眼前的男尸一双眼珠子剧烈的凸起,嘴巴大大的张开,仿佛生前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一张脸血肉模糊,竟是被活生生剥下了皮!!
看到这一幕的侍从被吓得直直尖叫出声,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他面色苍白,手脚僵硬,脑袋里面只有着下意识的反应,连滚带爬的朝着斐府的大门爬去。
红绸缎被寒风撕扯着,门前的红灯笼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陡然间掉在地面上。
手脚忍不住发软的侍从在梯子上攀爬着,明明斐府的大门就在眼前,他却感觉好远,远的好像,怎么都爬不到上面去。
脚腕处不知被什么东西所缠住,怎么样都挣脱不了,慌乱间,他抬头向后看去,借着灯笼最后的光,眼前的恶鬼直直的映入眼中。
脚腕处传来剧烈的撕扯感,在侍从绝望的目光中,正在进食的恶鬼似乎有所感觉,它微微抬起头,露出猩红的双眼和满嘴的尖牙,长长的头发包裹着他的身体。
是一个只有脑袋,没有身体的鬼怪…
蜡烛熄灭,最后一丝亮光在那人的眼中消失,鲜血弥漫在身下的石梯上面,那双手紧紧的攀附在最后一层阶梯上,最后又无力的松开。
…
窗外寒风呼啸,连一声虫呤都没有,似乎感受到了不对劲,斐攸推着轮椅,借着书台的力撑起身子抬手关上了窗户,可就在转身准备坐下的那一瞬间,他却陡然弯腰剧烈咳嗽了起来。
嘴里涌上腥甜,鲜血从嘴角溢出,斐攸撑着身子慢慢的坐了下来。
手腕处的银铃无风自响,像是在暗示着什么,随着铃铛的响声,被斐攸关上的木门和窗户开始发出“嘭嘭”的砸门声,腐烂发臭的鲜血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格外的难闻。
斐攸拿出手帕,擦掉了唇角的鲜血,他神色轻浅的安抚着不断躁动的银铃,漆黑的眸子看向不断发出剧烈响声的木门,神色莫名。
…
在宴厅这边,原本打算进行契约仪式的中年男子突然停下动作,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门外,久久没有动作。
在场的各位都一脸期待想看后面的重头戏,完全没有发现不对劲,此时看见人停了下来,皆一脸不知所以。
“斐家家主,这是怎么了呀?为什么不继续了??”
有人出声询问。
斐季捧着巴掌大的锁灵匣,神色严肃的看着门外,一旁的妇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将圆桌上的小婴儿抱起,同样向着宴厅大门的方向看去。
不断有人在询问到底怎么回事,貌美的妇人一边抱着小婴儿,一边示意禁声。
她眸光沉沉,带着警告。
“嘘,不要出声…”
..
斐氏府邸院墙外那中低级灵器的红色绸缎被撕扯得七零八碎,黑夜之中,无数黑影从大门破门而入,进入内府里面,鲜血的气息格外的浓郁。
像是暗中有人指挥般,那些黑雾全都默契的朝着一个方向侵袭而去,剩下一小部分,则被宴厅方向活人的气息所吸引去了。
隔绝晚间冷风的木窗被窗外的东西砸的声声作响,声音很大,似乎在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屋内燃烧的蜡烛摇摆不定,烛火晃荡,像是快要熄灭的样子。
这么大的声响,惊动了那些原本还坐着闲聊的权贵们,他们全都站起身来,一脸不安的看着周围那些看起来极其不坚固的木窗。
“怎么回事?!!”
有人惊叫道。
随着人群的动乱,外围的一些人被挤在窗户上面,几乎是眨眼间,散发着恶臭的东西破窗而入,黑色的发丝紧紧缠绕在碰到窗户的那些人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在宴厅中久久回响,直让人不寒而栗.
..
有什么东西
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咕呱咕呱,小可爱们情人节快乐呀(●°u°●)
第27章 神明与黑暗同罪
往日平静安宁的斐府现在被鲜血的气息掩盖,黑夜越发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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