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也许会吧。”
只是届时的明珠,是绝不可能再如今日般随心所欲了。
意春道:“没关系的姑娘,今日殿下当众袒护与你,消息灵通点的,估摸不出两日就能得到消息,到时自会重新衡量。”
不仅如此,赫巡今日动手伤的可是明家的掌上明珠,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对赫巡声誉多少也有几分影响,原本太子一派同明家就几乎一直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如今明珠受伤,往小了说不过是少年少女胡闹,往大了说,可是彻底结下梁子。
所以今日,就连意春也重新琢磨了一番云楚在赫巡心中的地位。
云楚知道赫巡对她至少是有几分真情实感,所以也并不觉得受宠若惊,她神情悠闲的摆弄着自己手上的玉镯,思虑着该如何叫那个傻子娘自己恢复记忆。
意春却越想越兴奋,她可一点没有想到,当初云楚过来时她幻想的最好情况,竟然这么快就发生了。
意春压低着声音,道:“姑娘,您说殿下会不会先娶你当侧妃……”
云楚若是成为侧妃,然后诞下长子,那云楚本身就有赫巡的宠爱,再有子嗣加持,日后成为贵妃还不指日可待。
在这方面,云楚其实也摸不清楚赫巡是怎么想的,她又不好直接问,但可以笃定的是,赫巡一时半会不会对她失去兴趣。
她横了意春一眼,道:“八字还没一撇,你想那么远呢。”
意春现在对云楚非常信任,她笑着道:“奴婢相信姑娘,姑娘若是想做什么,哪有什么不成功的。”
云楚哼了一声,对意春的恭维不置可否,没有家族做底,她现在所处的圈层就太过狭窄,就算她除去了一个沈袖,时候还会有接二连三的“沈袖”。
若是她每一次都费尽心思的置人于死地,那不知是折磨别人还是折磨她自己。
最重要的从来都不是对付女人,而是如何拿捏男人。只不过是沈袖特殊些,太后和皇帝都属意她,云楚这才废了点心思。
“你说的轻巧。”
意春道:“姑娘,您可千万别妄自菲薄。”
她继而道:“云姑娘,据奴婢所知,您是殿下房中第一个女人!”
事实上云楚目前还称不上是赫巡房中人,赫巡那个木头脑袋似乎从来没有把她往床上带的想法。
任凭她怎么暗示,赫巡都不知是没有听懂还是怎么,就是不为所动。
提起这个,云楚就怒火中烧。
她赌气道:“我看你们殿下多少是有点问题。”
要么总不至于是她吸引力不够吧?
因为每次赫巡亲她的时候,活像是这辈子没亲过女人,或者说是仿佛亲完这把天就要塌了一样,非得把她的嘴亲麻才离开。
云楚有时候怀疑他是不是只会亲人,不会干别的。
最离谱的是有一回,疯了一样把她按床上吻了整整一个时辰,衣服都快脱一半了,他又站起身来匆匆离开了房间。简直有病。
可是你说他不会,他今日又说的那样认真,什么十四岁就有人给他房里送人。
等了半天,也不见意春回答。
云楚方才只是赌气这么一说,意春却沉默了。
寂静中夹杂着一种莫名诡异的气氛。
云楚:“……?”怎么回事
意春拧着眉,就像是在仔细思考,面色凝重,为了害怕叫人听见,还上前去把窗户关了,房内暗了不少。
她重新走回云楚身边,煞有其事道:“姑娘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
议论此事乃大逆不道,意春多少有几分心虚,道:“不瞒姑娘,从前便有人这般猜测。”
云楚:“……此话何解?”
意春低声道:“奴婢先前同姑娘您说过,殿下向来不近女色,但到底是洁身自好还是如何,可就不得而知了。”
“奴婢记得,当初送到殿下房里供殿下晓事的美人可乃京城一绝,是陛下身侧的掌事太监亲自挑选。家世清白,容光美艳,身子白的发光,又经专人□□,可那日殿下连房都没回!”
“公公催过好几回,殿下就是一直待在书房道政务繁忙,直到第二日,竟原封不动把人送回了家里,然后更换了房内床具。”
“不过那会殿下才十四岁,脸皮薄也是正常,但后来殿下都十六七了,后来那些大臣,太后娘娘,甚至是圣上都给殿下送过美人,殿下都不碰的。”
“如今您也说殿下是块木头,该不会是殿下他根本就……”
云楚迅速抬手,道:“不是。”
这个谣可不能随便造。
她虽说没有试过,但是隔着衣服偷偷瞥见过,她没见过旁人的,不过想来那样的份量在就算是跟别人比起来也是非常可观的。
“你怎么就那么断定他之前没有碰过别人,万一是有但你不知道呢?”
意春摇了摇头,道:“实不相瞒,奴婢之前是在殿下寝宫外伺候的,同这东宫内的宫女大部分都比较相熟。奴婢可以跟您打包票,但凡是送到东宫内,最后送回去的无一不是完璧之身。”
“至于在宫外,那就更不可能了。”
“宫内的女人美艳又干净殿下都不曾入殿下法眼,如何会钟意宫外的那些?”
“再说了,奴婢觉得依殿下的性子,若是看上了谁,必定是要带回宫的的。”
云楚听完久久未语。
听方才赫巡话音,那个女子也是被送来东宫的人,那就属于意春的消息范畴之内。
这就意味着,意春和赫巡之间必定有一个人在撒谎。
意春不至于在这事上骗她。
“姑娘?您可是发现了什么。”
云楚点了点头,道:“确实发现了一个幼稚鬼。”
*
第二日清早,云楚才刚起身,意春便迫不及待的进来服侍她穿衣,然后兴奋的跟她禀报自己方才才得知的消息。
“沈家二姑娘自昨晚起便一病不起,卧榻在床,对外宣称是昨日落水染了风寒,昨日宁扬侯府来来回回去宫里请了好几回太医呢!”
“这明府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只是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才叫沈二姑娘如此的。”
云楚坐在妆台前,心道不管用什么手段,明珠经昨日一事恐怕恨透了沈袖和她。
明珠暂且不能拿她如何,但是却可以对沈袖下手,明誉见妹妹遭此重创,想必也会在沈袖之事上补偿她。
总而言之,像沈袖这种优柔寡断的女人,就算是叫她坐上了太子妃之位,也不过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罢了。
云楚不过是叫她早些预料到自己的结局罢了。
这几天她无疑是沈袖与明珠的眼中钉,所以云楚暂且不打算出去抛头露面,安安分分在东宫内待着。
赫巡自昨日就没来找过她。
云楚也不着急,她已经习惯了遇事赫巡先跟她道歉的日子。
赫巡确实因为这事心不在焉了一天。
女人心真是海底针,赫巡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他便一直认为是云楚对明府人不悦所以迁怒于他。
以至于今日在内阁议事时,连连批了明誉好几回。
等到好不容易日落得空回到东宫,赫巡并未乘坐轿撵,而是独步走在宫道上。
敛声和雪安默不作声的跟在一旁,
赫巡面色不虞,不知自己怎么就栽到一个女人身上,他越想越觉得可笑,走了半路,忽而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敛声。”
敛声凝神,道:“属下在。”
等了半天,只闻赫巡语调如常,问道:“孤有个朋友,最近问孤可有什么哄女子开心的好法子,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样的问题实在是不适合从赫巡口里问出来,敛声沉默了片刻,道:“殿下所说是云姑娘?”
这话又不知戳中了赫巡心里那根弦,只见他厉声道:“谁跟你说是她?都说了是孤的好友。”
赫巡的好友根本没有几个,算起来只有时矜和封栎两人,最近也因赫巡即位而淡了来往,但这两人基本生来就被簇拥,根本不需要去哄人的,敛声觉得自己没说错:“可是……”
雪安咳了两声,打断了敛声的话。
敛声反应过来,不太自在的抿了抿唇,然后开始认真思考赫巡的问题。
但敛声对女人的认知也非常贫瘠,他拧着眉想了半天,想起了那些后妃收到圣上赏赐的模样,遂而开口:“收集些奇珍异宝,送到她面前,属下瞧好些女子都喜欢那类会发光的宝石,珠玉等,殿下不如叫您朋友试试。”
赫巡认真思考了一番敛声的建议,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是,“若是她已经有许多珠宝了呢?”
敛声道:“不如送些上好的胭脂水粉,女子应当都是爱美的。”
赫巡平日不怎么见云楚涂这些东西,但她平日会涂一层蔷薇红的口脂,回回两人亲吻的时候都会沾到他的嘴上。
“雪安,你觉得呢?”
雪安正好受够了敛声的肤浅认知,赫巡一问,雪安便道:“依奴婢所见,无论是金银首饰还是胭脂水粉,都不过是身外之物。殿下不如先叫您朋友弄清楚那人为何生气。”
说起这个问题赫巡就烦:“若是弄不清楚呢?”
雪安并不意外,道:“殿下可以叫您的好友送些东西,但奴婢觉得不应只是送点东西,不如带她出去游玩一番,不仅能借此机会散心还能消除芥蒂。”
培养感情,一举多得。雪安在心里默默把话说完。
云姑娘在来的路上一直好奇京城的模样和风俗,结果来到京城,一次都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地方。
赫巡觉得有几分道理,不禁加快了些脚步,道:
“孤这就是去转告时矜。”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钟情
落日余晖下, 金光铺满宫道,一行人走了半天, 最终还是东出进了南三所。
敛声和雪安静静跟在赫巡身后, 只当什么也不知道,赫巡站在东宫大门口,抬脚要进去时, 忽而扬起下巴,突兀的解释一句, “天色已晚, 孤这么晚去叨扰时矜怕是不好。”
雪安连忙道:“还是殿下考虑的周到, 时公子恐怕已经歇下了,奴婢看殿下不如明日再去。”
赫巡点点头,道:“那便依你之见。”
一行人进入东宫, 赫巡未用晚膳, 只回到寝宫, 站在屏风侧换了身常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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