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咦了一声,看向赫巡道:“你不会撞见旁人这般对我就吃醋了吧?”
赫巡步伐不停,甚至懒得反驳,只斜睨她一眼,眼里明晃晃写的想的美。
云楚也不在意,她跟着赫巡进了西厢的院子,一过来就觉察到了这里的不同。
人多了。
上一次她过来的时候,这里仅有两个伺候赫巡的小厮,但是现在却多了至少三个丫头,是云秋月派过来的人。
所以说现在,至少在这个院子里,她跟赫巡做什么都会传到姐姐那里去。
云楚幻想了想云秋月气急败环的模样,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兴奋。
看着前面赫巡挺拔的背影,云楚故技重施,简单粗暴的脚下一滑向后倒去。
“……啊!”她抓住了赫巡的袖子,这次她摔得幅度很大,赫巡必须得抱她,否则她会直接摔地上去。
果不其然,有力的手臂及时扣住了她的腰,她便顺势整个人倒在了赫巡的怀里。
接住之后,赫巡也没松手。
云楚愣了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摆出娇羞的神色来,赫巡突然凑近了她。
他说话时离她有些近,特属于男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她稍一抬眼就能看见他凸起的喉结,云楚不由屏住呼吸,竟少见的紧张起来。
他声音压的低,在她耳边淡淡道:“就那么想让我搂你一下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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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爪牙
夜风拂过耳畔,带着点凉意,云楚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默不作声的抓紧了赫巡的手臂,不过瞬间,双眸中的赧然已分不清真假。
耳尖微微发红,云楚一脸慌张的从赫巡怀里跑出来,目光中带着明显被抓包的窘迫。她将这种窘迫拿捏的恰到好处,带着点心虚,却又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乖顺可爱。
顶着张染着绯色的脸,云楚摆出一副明明很明显了却还硬着头皮否认的样子: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
赫巡收回手,柔软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手中,他有些不习惯的偷偷摩挲了下手指,面上却丝毫不显,好似对这种事已游刃有余,:“真听不懂?”
装到这里便可适可而止,云楚道:“……是,是又怎么了,她派那么多人监视你,你不生气吗?”
赫巡无所谓,道:“十天而已。”
这是他当初答应云楚的。
言罢,赫巡又颇为不解的问道:“你不是最怕你姐姐吗,这样不怕她找你麻烦?”
说起这个,云楚耷拉着脸,语气中满是哀怨:“那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又不是受气包,但我做不了别的,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气气她。”
她低着头,声音软软的,故意问:“我是不是很坏呀?”
赫巡见她这委屈模样默默移开了眼,道:“人之常情罢了,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云楚摇了摇头道:“你不懂。”
赫巡确实不懂,明明当初给过她离开的机会。
他不想多掺和她的事,但是当初她给出的答案的确让他不能苟同,这样的家庭根本不必再抱有什么幻想。
但是她兴许就是不一样的吧,永远对人有美好的期待。
云楚转而仰头对他又笑了起来,天真清纯的笑靥在积雪堆积下的冬日显得格外生机盎然,她道:“你是不是心疼我?”
“……”
赫巡默了半天,像是已经无语到不知说些什么,他道:“……从哪得出来的结论?”
云楚哈哈笑出了声来,她道:“跟你开个玩笑。哎呀陆巡,你对我太冷漠了。”
不等赫巡回答,云楚便指了指门道:“好啦,你快进去吧。”
赫巡闻言故意道:“怎么,不跟我一起进去?进去的话你姐姐不是会更生气吗?”
云楚对于他的故意调笑哼了一声,道:“谁要跟你一起进去啊!”
赫巡扯了扯嘴角,清瘦挺拔的背依在门框上,有些突兀的提醒道:“还有九天。”
云楚轻轻嗯了一声。
她慢吞吞的转身要离开,刚走出几步却又回过头来,神色认真道:“陆巡。”
“你若是伤养好了想回去的话,不必顾念着我非要留在这里。”
“我只是因为在这府里想找到一个不受他们影响,可以毫无顾忌跟我说说话的人而已,所以才让你留这十天。”
“其实不留…也可以的。”
云楚低了头,看不见赫巡的神色。
但她从不担心赫巡会真的对她毫不在意,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少爷,从他睁眼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是她的裙下之臣。
对于这样骄傲又矜贵的少年,于心不忍恰恰就是动心的开始。
片刻后,赫巡伸手用指节轻轻的碰了一下云楚的额头,清俊的脸庞带着点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纵容:
“我既答应了你,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云楚笑了起来,道:“谢谢哥哥!”
她说完就转身跑出了院子,回头看他时脸上的笑容真挚又灿烂。一直到出了西厢,笑意才褪去。
她摸了摸方才被赫巡碰过的地方,脸上的表情有些晦暗,扬起的唇角透出了几分愉悦与讥讽来。
男人都是一个样子,叫一个男人对她动心,简直是这世上最简单的事情。
*
云秋月一被关禁闭,云楚的日子就清闲了不少,这几天频繁又高调的进出云道的书房,终于让苏筠再不能坐视不管。
说来苏筠与云道,若是没有云楚的母亲存在,恐怕也是一段佳话,他们成婚多年,云道一直不纳妾无通房,可以见得宠爱之甚,苏筠苛待她,云道大多时候也会坐视不管。
这大概也是苏筠猖狂的资本。
偶有实在说不过去的地方,他就会轻飘飘的说一句:“你母亲管那么大一个家,有疏漏在所难免,你这么大了,还不知道体谅。”
所以云楚一下就体谅十几年,在旁人眼里几乎从无怨言。
这日云楚刚用过晚膳,绿衣便过来说,说苏筠要见她。
绿衣见她时目光躲闪,显然也不想跟她多做交流,她的额头上上次伤才结痂,看着有些狰狞。
云楚还笑嘻嘻的问:“绿衣姐姐,你这么快就可以下床啦?”
绿衣走在前头,闻言没有出声,只是又加快了些步伐。
苏筠早已在房间等她,她正搅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桂圆百合粥,云楚一进来,大门就被两个身体壮实的仆妇啪的一声关上了。
云楚见这架势,作出一副害怕的模样,道:“……娘,有什么事吗?”
“我也不同你多说废话,沈枝给你留的东西在哪。”
又是这嫁妆,这事像是过不去了,不管她再怎么否认,这人似乎认定了她就是有那么一笔宝藏。
那既然如此,就陪她演下去吧。
云楚一脸心虚的道:“…我娘真的什么都没给我留。”
苏筠抬了抬眼,一个手拿鞭子的仆妇便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还没等云楚反应过来,就二话不说往云楚身上抽了一鞭,云楚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抽的倒在了地上。
“说。”
云楚低下头,面前是苏筠的鞋尖,她用手撑住地,暴戾的情绪在心中再次不受控制的翻滚。
但在抬眼的一瞬间,眸中的阴沉消失殆尽。
依旧是楚楚可怜的模样:“……母亲,不是我不说,只是我娘当时的确说的模棱两可,我也不确定。”
“嗯?这会倒是不瞒着我了?”
云楚抿了抿唇,然后又看了看周边这么多丫鬟。
苏筠会意,挥退左右:“现在可以说了吧?”
被抽的那一下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云楚看向苏筠保养得当的脸,道:“这件事只有我娘亲当时的陪嫁丫鬟知道,只是我娘一走,那个丫鬟就出了府,我也是前几日刚打听到她住在哪。”
云楚这话漏洞百出,但苏筠觉得云楚不敢骗她,也没多想:“她不会自己私吞吗?”
云楚摇了摇头,道:“应当不会,我娘应该只是告知她在哪个钱庄,而且我娘给我留了个信物,只有我才能取得出来。”
苏筠若有所思,云楚像是害怕极了,道:“女儿不敢私吞,要不就明日,娘你同我一起去?”
苏筠笑了起来,道:“总算识相了些。”
云楚摇了摇头,捂着自己的伤口轻声道:“以前是我不知好歹,不过娘,此事还是暂且别让旁人知道的好。”
苏筠当然不会宣扬出去,到时她拿了云楚的钱,只管对外说是她的,这要是提前被人知道了,免不得又要说她侵占云楚的财产。
“行,那明日我同你一起去。”
云楚嗯了一声,款款退下了。
外头明亮的日光打在她的脸上,云楚闭了闭眼,睫羽抬起时显得她有些阴沉。
原本不会这么早的,是苏筠这个晦气东西自讨苦吃,那就怪不得她。装了十几年的小白花,总算是有点用处了。
第二日,苏筠便从西侧小门出了府。
为了不惹人怀疑,她没有跟云楚一道出去,就连丫鬟也只带了一个。
云楚说的地方并不如苏筠想象中偏僻,甚至离云府并不远,只是在一个幽深的小巷子里,地面有些脏乱。
丫鬟扶着苏筠,看见这周边环境,莫名想起绿衣前几天跟她说的话,那时她不信,现在倒是隐隐担心了起来,心中总觉不妥:“夫人,奴婢觉得云楚那个小蹄子不简单,我们还是回去吧。”
苏筠不屑的笑了几声,道:“她能有什么不简单的?若是敢骗我,她是知道后果的。”
闻言,丫鬟想起二小姐向来唯唯诺诺的模样,也觉得自己大抵是多想了,跟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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