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呆瞧宝贝坠落的三太子急迫间哪来得及应对?眼看就要命丧铁项圈下,身旁一人忽大喝:「留神,快躲!」,接着更拉开他骤往前拋出了一蓬耀目虹焰!
那炫灿的球型彩光随即阻在二者中间处,而顿化为半圆的坚实屏罩亦适切挡住了黑铁轮;群仙等震耳「噹」声响罢,乍见营救之辈,乃是龙宫少主敖丙。
原来这恰佇立左近的「华盖星」瞧他有难,伸援后未及细想便把父亲赐赠的「镇涛龙珠」丢了出去,却误打误撞破解密特拉的铁项圈;兀冒冷汗的哪吒一看竟是那曾结死怨的东海龙宫少主救了自己,人家又趁罩芒消失之际甩鞭端将「乾坤圈」给綑了过来递交于他手中,愣视再变回腕鐲的法宝,居然久久说不出话。
也多亏先取得这短暂的喘息空暇,一直位居挨打处境的群仙方能藉此机会復奔上截困敌酋;他们此刻焉肯让又起身的密特拉有馀裕遥控铁项圈?一凑近他四周围,每个人就抄兵器逕往那硕巨但已踉蹌的躯体招呼,打算一举诛杀此妖。
见赖以制敌的傢伙已遭适才拋光球青年踩在脚底,密特拉冷哼了一声,即掌心皆炽并驀然滴溜溜的旋转起来;群仙瞧他这渐快的逐引风雷身形竟不再怯惧兵刃,才正面面相覷,却听带头的刘汉龙、杨戩忽齐声大叫:「危险,统通趴下了!」
素知兄长之能的关、张、赵三昆仲连想都不想,便依言滚地贴俯;而当其馀同伴们还震摄于那源自风起云涌的阵阵雷殛,数不清的骤闪电束早已迎面劈至!
但比这不及掩耳迅雷更快的,则是均化为环飞弧型的黑白冷电与凛冽刀光;不仅已抢先格挡掉那突如其来的威胁,未衰锐劲亦进而裹向倾力施为的密特拉!
面对这两波料想不到的反击,那远从它星系来插手纷争的外来客儘管有些愕讶,倒也不愿就此认输;只看他愈加急速转动过程,索性即逕衝三道璀璨刃墙!
夹杂轰响的剧烈光芒让在场者不禁皆遮脸暂避;待这照亮夜空的异彩略减,逐一睁眼的大伙才望向驳火区,却瞧刘汉龙的「龙渊剑」正直指密特拉跌坐咽喉。
只是两人身上多少亦见了红,握刀旁佇的杨戩胸胁明显有皮开肉绽之渗血裂口,刚制服顽敌的刘汉龙乃臂膀多处遭划伤;黄眉童子看胜负既分,便咬牙切齿的促问说:「你还磨蹭什么鬼,莫非想和敌人攀交情?快快宰了那些王八羔子!」
孙悟空方才因险被雷劈,这时也用「酸葡萄」的口吻附和质问道:「尊者说得是;阁下明知他们来此没安好心,居然不下手诛除以绝后患,究竟是何心态?」
未曾理会二人的謔讽语气,刘汉龙稍将剑尖復朝前方送了些许,就肃顏以对的说:「帝释天、伐楼拿、双马童,今日不杀你们绝非刘某示弱卖好,而是纯粹不想为塔尼恩先生另树不必要的外敌罢了;裘奈多行不义势遭天谴,跟着他顶多终将赔了性命又能得到什么报酬?回『鄂多星』吧-,别再到地球肆掀祸端。」
二度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在此初嚐挫折的密特拉见败局已定,俟沉默了半响,即復分化为四人原来的样子,因陀罗更首次以感谢的表情道:「你放咱离开,真的-不反悔?我们本是奉命要-要强索『杖魂』后,擒尔等-缴令的」
「我晓得各位全是受那疯狂的裘奈诱使,方随他来这里闯荡-」用俐落的手法将剑「鏗」声归鞘,顾及大局的刘汉龙便接着说:「然而诸君可曾细思,裘奈为了夺取那『独眼神杖』既能叛国背宗,届时倘与你们要求的利益相衝突,又怎知道他不会製造理由剷除异己?反正尊驾亦未得手,何不趁机脱离这是非圈?」
「老大,他讲得-有理欸;」傻大个的伐楼拿忽摀着伤口插嘴道:「原本势单力孤的裘奈那天找上门时,不也曾允说待掌控了此地主宰权,就要给咱并列『万神之王』么?如今他老兄早已当西边仙冥二界共主,居然只让你我来统治这一大片鸟不生蛋的贫瘠处所,日后若真进了汉疆,谁保证他便不再耍阴的?何况你应记得临行前那傢伙还交代过何人督军,我们无功而返-,岂不正好给了他藉口?」
扭颈瞥了瞥眾兄弟全忿忿不平的脸孔,一直不肯面对这桩事实的因陀罗终于叹了口气,復把视线转回到均屏息凝望的群仙頷首说:「既如此,我们就先谢过你的不杀之恩了-;但裘奈对『杖魂』势在必得且不择手段,连我都难摸清他除了咱之外,是不是有再暗中另邀奥援,各位于今起务需加倍提防,否则将吃大亏。」
「感激前辈的指点,刘某必铭记五内。」刘汉龙甚感欣慰的抱拳回礼道。
把飞行器召至离地面约尺许高;掀开舱门的帝释天在进去前又注视了他好一会,才点头问说:「阁下的条件、资质皆远胜于凡夫俗子,你-真的是地球人吗?」
「您谬誉了;」目送的刘汉龙谦答道:「区区汉室一介武夫,焉得承您过奖?」
双马童里的昼驥俟伐楼拿亦称谢登机后,即藉由他魁梧背影遮挡时偷偷递上一物,并悄声对刘汉龙说:「刘使君高义我等甚是钦佩,更已瞭解您是为了无数生灵方替『伽努达』追寻『杖魂』;不过那性格狡獪的裘奈现在正广结党羽,各位岂能与他相抗?使君倘需我哥俩帮手便啟动这盒子,咱一获讯就赶来助你。」
低头细看那东西跟塔尼恩的「球鍊」实有异曲同工之用途,已心知肚明的刘汉龙也不说穿,仅微笑送均险瘸腿的两兄弟进入舱室;待这长型「飞碟」渐昇空离去,即转身向那皆目瞪口呆的倖存「黑衫骑」朗声道:「你们『真神』已与咱握手言和啦,再不走-便别怪我不客气了;各位的副队长很安全,无需为他担心。」
亲眼见对方逐一击败景仰的五大神明,这批已无首脑的愚勇哪还理副队长死活如何?一起身上马就没命似的往回头路飞奔;俟将那小黑盒暂交张飞保管,刘汉龙即偕大伙来到樊娟这里,问那才松绑的「人质」说:「你-,如何称呼呢?」
「我-我叫谢敬-谢敬超;欲擒杀你们-是吾主下达给队长的意思,不-不干的我事啊!求各位-饶了小人」这瘦汉四肢甫重获自由,便復跪叩伏地。
先愣了愣,要他站好回话的刘汉龙又莞尔问道:「阁下乃库沉国的『黑衫骑』副队长,怎取恁汉化的名字-;咦,几十年前和我们打过仗的谢会,是你什么人?」
「他是小人的-小人的爷爷-」一听人家竟提起自己的祖父,亦晓得大概的谢敬超就立刻解释说:「贵我两边那时候之所以-会开战,完全是因『迦腻色伽』为求联姻于汉不成,方派我爷爷领七万精锐截堵汉史班先生的使节军;祖父败还后虽因获罪削去了王爵,但极仰慕汉史宽厚恩泽,遂遗令家父帮小人取了此名。」
恍悟「哦」了一声,刘汉龙接着却沉下脸续问:「然而这一次咧?别告诉我又是你家主子看上了咱哪一位女眷,想再抢回宫当皇后吧?你最好从实招来!」
差点復跪在地,神色惶恐的他随即解释道:「饶命呀!那全是吾主『韦甦提婆』奉了密特拉口諭,交待队长来为难你们的-;家父自从没了世袭爵位,贬为庶民的我是歷经多年奋斗才又捡到这芝麻绿豆官,人微言轻,哪能知道什么?」
「哼!既做『黑衫骑』的二当家,要找咱的麻烦前会不清楚始末缘由?」听惯推諉官话的刘汉龙先不客气「吐槽」了一句,方再佯怒的追问:「贵霜王朝现任的君主称号叫『韦甦提婆』是不?好,便讲些你们队长临行吩咐的事来听听。」
「是、是,只要您不杀我,小人一定据实详稟-」等略搓遭紧缚的痠麻双腕,谢敬超一面揉了揉落马时摔疼的臀胯,一面回忆着喃叙:「我们主子自从目赌过神蹟而改信了『祆教』,由于想超越其祖迦腻色伽的成就、威望,并洗雪往昔曾败给汉兵的奇耻大辱,一直都在整肃军备待报此仇;那天甫接获『真神』传讯,即召咱队长亲选二千骑,更藉密特拉的玄妙法术大老远赶来这地方包抄各位。」
顿了顿,他俟偷瞥罢对方毫不显示任何情绪反应的娃娃脸,又两眼骨溜溜打转的继续说:「队长一进帐门便直接宣达吾主的意旨,点明为防-防范欲诛灭我族类的异教徒妖言惑眾及滋扰百姓清修,要我们务必要一网打尽的-全歼来敌。」
不置可否的沉吟半响,刘汉龙隔了一会才又逼问道:「不太对劲,你的话有些奇怪-;首先,咱不过区区十三人,何劳韦甦提婆遣一大队御林军擒杀?恁般劳师动眾实有违常情,其次是,好大喜功的迦腻色伽败于汉乃近百年前之事了,你家主子就算再怎么心怀芥蒂,也不可能为了一小撮难灭你家国的异教徒而大费手脚,甚至要让知会的密特拉动用神力来此捉拿我等,更何况他四位老兄已打输架先行离开,你手下如何还能目标一致的往某方向溜,你-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冤-冤枉哟!」知道已被他拆穿了破绽处,不禁吓得两手乱摇;急于辩白的谢敬超忙卸责说:「那是-咱队长讲的,与小人-与小人无关;我们之能够到这来确实是靠『真神』施法,大伙要往哪边跑亦非我可决定,您千万-别误会。」
「各位与邻近它邦眼下并无战事发生欸,但你们却能有如此高度的警戒,岂非-前后矛盾得紧?谢敬超,你在扯啥鬼东西?」冷眼旁观的刘汉龙復加重了语气问:「给我老实讲!刚才那些『黑衫骑』转头奔驰之处,是库沉国哪个临时调度指挥所?这妄想扩大领域的韦甦提婆与密特拉搭上线后,又有何野心企图?」
终于第二次「咚」声跪下,撒谎未果的谢敬超明白难以瞒骗对方,即吓哭的坦言道:「爷,还请高-高抬贵手;小人尚有两个孩子嗷嗷待哺,您-大发慈悲。」
「不想死便交代清楚些;」张飞一旁帮腔的说:「否则-你就试试俺的手段!」
见人家那张木炭似的脸孔杀气腾腾,谢敬超哪还敢再有任何保留?随即诚惶诚恐的全盘托出;原来他所说的话也不完全是瞎扯,韦甦提婆亲政之初的确开始积极厉兵秣马,但一来国势已大不如前,兼之相隔中土甚遥,这如今只得勉强守成的年轻君主想代替祖上迦腻色伽復与汉军较劲,委实谈何容易?直到最近受裘奈唆使的密特拉以幻术现身在寝宫,并点出那已遭罗马击败的「帕提亚帝国」新君亦有自都城「泰西封」向别处发展之意可联袂合作,他才復燃挥师东征的希望。
刘汉龙乍听这两大异族居然已私下结盟准备侵汉先是捏了把冷汗,俟问清楚他们仍以传统骑兵队为主力,没有类似塞维鲁斯研发的划时代器械,才松口气暗暗称庆;其实密特拉刚开始也曾想过要帮他们创製那些先进枪砲,但因裘奈的临时安排过于仓促,这四名外来客又心怀怨懟,才没跟两位领导人透露火药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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