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精尽人不亡（1）

    奶白色的热流从假山石造景口流出，汇聚入黑色的池中，憨态可掬的黄色小鸭子顺着水波顽强漂浮，却又被蒸腾起的雾气淹没。
    艾昊去洗澡了。
    毕巧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落雪，轻轻叹了口气。
    他人都射懵了，愣了快十分钟才缓过来，毕巧差一点就要叫救护车，险些让他因为不可说的原因成为焦点人物。
    但即使缓过来了，他下床时的腿看着还有些软，她伸手去扶明显感觉到他肌肉的僵硬与颤抖，想帮他清洗却被他拒绝了。
    “温泉水放好了，我先进去了？”毕巧对着浴室喊，顿了一顿继续：“你等下出来也过来泡一下吧，缓、缓解疲劳的。”
    毕巧眼含热泪捂住嘴，她咬到舌头了，果然把人家好好一个Alpha折腾成这样，她于心有愧天理不容吗。
    重新把披肩长发扎起，毕巧灵巧地手指轻易解开艾昊费尽心思打的死结，浴衣落地，在纤细洁白的双足边落成一个圈，她把毛巾搭在肩膀上，打开了落地窗的门。
    即使做足了心理准备，毕巧还是被寒风激得想尖叫，赤裸的足尖踏在室外砖石地面上，两步就已经麻的没有感觉，所幸再迈一步就进了浴池，40℃的温泉水在冰天雪地的背景中和下显得恰到好处，毕巧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
    远处被雪覆盖的山峰连绵，黑白相间的是冬季光秃秃的树和涌出温热的泉，这种自然风光让人很难相信自己还处于已经被彻底开发的帝国本星，这样的地方除了寥寥几处被用作大游保留下来，其他的再想多看大约只能乘坐客运星舰前往度假星了。
    毕巧撑着下巴靠在池边上望着窗外景色傻笑，突然一阵嘈杂欢笑传了过来。
    一听就知道是曹助理进场奔着水滑梯去了，他们这一群人里就属曹韫年纪大，但也就属他最孩子气，家里娃都快结婚了，他逮着滑梯还玩不够，笑声大到能从负一楼传到四楼，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和孙子孙女抢玩具。
    毕巧想着，觉得好笑，又有点遗憾。
    她其实也有点想玩水滑梯来着。
    滑下来的一瞬间会被呛到，含铁泉的淡淡腥咸就会在鼻腔炸开，配合高速落下时内激素产生的欣快感，Alpha们会说和嗅到微弱信息素的感觉有点类似，让毕巧这个没有也感觉不到信息素的Beta总忍不住多玩几次。
    “不许看。”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阻止她继续探头向下张望。
    水波翻涌，娇弱的小黄鸭随着水花被挤出浴池，搁浅在黑色砖石上，艾昊从背后贴近她的身子，把她控在了怀里：“标记我了，要对我负责，以后就不许再看别人了。”
    覆在她眼睛上的指尖被寒风吹过，渐渐转冷，被毕巧捉住，拉他低下身子将泉水浸过肩膀。
    “第一，我没有标记人的能力。”她掬起一捧奶白色的泉水，搓热他泛凉的脸颊，“第二，你没有被标记的能力。”
    艾昊恨得咬住她的指尖就不撒嘴，小狗撕扯玩具一样晃了晃：“做的事情这么温柔，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无情。”
    “刚刚你都把我——”手指深深探入口腔，堵住了艾昊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几乎被塞到深喉，眼角要溢出生理性的泪水，下意识的挣扎后又乖了下来，反而轻轻扣住她的指关节，用舌尖撩拨地舔舐她的指根。
    毕巧被他突然一舔，不自在地红了脸，匆匆抽回手指别开视线。
    雾气中的气氛，莫名暧昧了起来。
    “……”沉默良久，他突然再次开口：“反正，你得对我负责了。”
    “要不然你就是吃了不认账的渣B。”他抱过来，什么硬硬的柱状体在水中隔着毛巾抵住毕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