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巧庭昏昏沉沉的甦醒,结果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香软的床铺上,方诗雅就躺在她身旁,但还没有醒过来。
「这是哪里……」季巧庭又重新躺回枕上,她觉得好疲倦,彷彿跑了一整个下午的操场,手脚也俱感无力,但神奇的是,她手脚上的擦伤已经完全不痛,伸手一摸脖子和脸上的伤口,竟然也完全痊癒了。
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昏睡了多久?一星期?一个月?一年?
季巧庭瞪着眼睛环顾四周,最引人注目的即是头顶上的一顶木条和油纸扎成的橘黄色吊灯,五根红漆柱撑在房间的四个墙角和门边,墙壁粉刷成令人放松的米白色,并悬掛着古典书法字框与几幅水墨画,离床脚约两公尺处横过一道白屏风,上面也画了几枝寒梅,并在一旁提上了一首律诗。
「两位客人醒了啊?」一位橘色衣裙的娇俏女子端着一盆温热的水从屏风后现身,「请客人先洗洗脸和手脚,我马上请孟娘娘过来。」
「等等,孟娘娘是孟婆吗?」季巧庭突然从床上爬起来问。
「是的,如果以人间的说法,孟娘娘就是孟婆。」橘裙女子含笑頷首,立刻小跑出去稟报。
「呜哇……」方诗雅慢悠悠地醒转,打了一个大呵欠,「季巧庭,你也在这里啊?」
「你身上的伤口也都好了吗?」
「伤口啊……欸!对欸!都好了,不会痛了!」方诗雅看看自己的掌心,又把棉被掀开,四肢在床上动了动,「好舒服啊!真的都好了。」
「太好了。」季巧庭印象中刚刚才经歷过一场大难,她遇见了一位穿红色长裙的女子,她开口要两人说出白猫的下落,但两人说不知情她不愿相信,还出手砸了巧珍珠的店面,她好像和安凯堤打了一架,安凯堤受了重伤……。
「巧庭,这是哪里啊?」方诗雅翻身下床,突然感觉头顶一阵晕眩,又倒回去床上,抓住季巧庭的小腿。
「我的小腿啊。」
「不是啦,我是问我们躺的地方是哪里?」方诗雅哭笑不得,「你脑袋睡坏了吗?」
「刚刚有个很可爱的女生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好像说这里是孟婆的家。」
「真的啊……所以我们都死掉了?」
「没有吧,安凯堤不是说孟婆不是也来到人间了吗?」季巧庭捏了捏方诗雅的眼皮,「痛吗?」
「痛。」方诗雅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我真的还活着啊。」
当季巧庭正要起身时,突然听到屏风后方传来沓杂的脚步声,接着有五个人陆续进入房中。
为首的年轻女子一头柔顺及腰直黑发,眉目清丽,肤胜初雪,小巧的红唇如鲜摘的一颗樱桃,两片淡绿色的衣领交叠在胸前,腰际用一条织了淡绿流苏纹的白色束带系起,席地的一袭湖水绿色的裙襬带着奇特的芳香,莲步细碎轻移,有如一柄初绽的夏荷般亭亭玉立。
季巧庭和方诗雅同时看呆了,方诗雅的下巴差点撞上自己的膝盖。
「两位小姊睡得舒服吗?」绿裙女子笑容可掬,在床边对两女微一点头,宽大的衣袖在胸前交握,其他跟着她入内的四人在她身后垂头站成一排,眼光注视着地面,对她与床上的两女展现十足的恭敬。
「请问您就是孟婆吗?」季巧庭看方诗雅交换个眼神,由季巧庭代表询问。
「我姓孟,单名一个乔字,在人间大家通常都叫我孟婆。」绿裙女子欠身一礼,季巧庭和方诗雅两人连忙爬下床,双双跪倒在地上回礼。
「客人不必多礼。」孟乔右袖一挥,站在她身后的牛头马面立刻上前去把季巧庭和方诗雅两个人扶到一旁的木椅上坐着,橘衣小婢也从屏风之后般出一张相同的木椅,细心搀扶着孟乔坐下。
「那个穿红色长裙的坏女人有再来这里闹事吗?」方诗雅想到刚才饮料店被毁,气愤程度不亚于季巧庭。
「小姐放心,她无法进到我的势力范围内闹事的。」孟乔从容一笑,「我的住所附近设了一层结界,没有我的允许,她是没办法踏进来的。」
孟乔虽然说的一派轻松,但却让季巧庭和方诗雅两人心里踏实了不少。
「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她刚刚拆了我们的饮料店!重点是她态度还超差的,我们根本就没有说谎,但她就是硬说我们故意不告诉她实话!」有一个让人安全感爆棚的女神出现,方诗雅忍不住大声抱怨,「她到底是谁啊,真的没看过那么不讲理的王八蛋!」
方诗雅话声一落,却看到牛头马面脸上出现惊惧的表情,孟乔则是神情呆滞,橘衣小婢连忙上前替她送茶。
「牛头马面,你们退下。」孟乔掀开杯盖,优雅地啜饮了一口茶,牛头马面躬身向孟乔告辞,就不敢多留,快速退出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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