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袋像被一道惊雷劈成两半,瞬间空空。
有一个句叫什么?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活着从女朋友的手机里走出来。
对,就是这句话,他此刻就是这感受。
真不知道她那小脑袋瓜子每天都在想多少有的没的。
昨天他提到结婚,她表面一副人畜无害,似懂非懂的模样,没想到心里倒是想得够长远。
婚都没结,她连怎么离都开始考虑上了!
乱七八糟的闪念谁还没有?傅裴南本想做个大度的男人,眼睛一闭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只是这眼睛真一闭,在这脑子启动了但又没完全启东的凌晨,便是越想越不对味儿。
看着身旁小猪一样呼呼入睡的唐珞,他像一个从老公手机里发现了什么的怨妇,愣是咽不下这一口,强行忍住想一脚把她踹下床的冲动喊了她一声:“老唐。”
而唐珞毫无反应。
傅裴南又伸手晃晃她:“老唐,你醒醒,你给我解释解释。”
唐珞这才有了些许意识,不过被打扰了香梦的她情绪自不会好。
她刚刚本就焦躁难以入睡,这会儿好不容易入睡了才几分钟又被傅裴南吵醒,唐珞起床气一发作,连蹬了好几下被子,把床蹬得吱嘎吱嘎直响后才睁眼瞪向她:“干嘛!什么事!”
而这一反应彻底把傅裴南吓着了,连忙把被子给大佬盖好,空调调低一度帮助她戒焦戒躁:“没事没事,您接着睡,接着睡。”
“有病吧!”说着,唐珞翻了个身继续入睡。
作者有话说:
永远也不要叫醒一个真睡的老唐。
注:
【离婚冷静期,又称离婚熟虑期,是指在离婚自由原则下……】来自百度百科?
第72章
唐珞再次醒来已是中午十二点, 睁开眼,见傅裴南上身穿了一件柔软的黑色圆领卫衣,下身一条灰色运动裤, 单手插兜,正高大地立在玻璃窗前打工作电话。
他穿着休闲, 只是每当看着他用慵懒而又磁性的腔调对接工作,唐珞都总会感到他身上带着一丝难言的性感。
唐珞悄悄下了床, 光脚走到他伸手忽然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脑袋从他脖颈间探过去,眼中露出狡黠的光芒。
傅裴南小小地吓了一下, 说到一半的话也噎住了,回头看是她, 伸手朝她屁股上用力拍了一巴掌,脸上这才又恢复了游刃有余的神色。
见这面没声, 对方叫了声:“傅总?”
“哦, 没事。我家猫。”
说到这儿他没有再说下去, 对面也不继续说下去,像是以为他“我家猫”后面还要接一句什么。
顿了半秒, 傅裴南便接了句:“打翻了牛奶。”
对面爽朗地笑了两声:“傅总还养猫的啊?”
傅裴南随口一诌:“嗯, 小土猫一个,七八年前马路牙子上捡的。”说着,他回身轻轻揉捏她下巴,“不听话, 皮得很。”
“哈哈哈,听起来还挺可爱。”
唐珞也没敢出声, 翻了个白眼, 手一直往他腰上那点软肉上掐。
傅裴南一面继续通着电话, 一面单手制服她,让她双手扣在他腰上,大大的手掌握住她两个小小的拳头又轻轻揉捏。
她手很小,也很柔软,触感极佳。
而唐珞自是不安分,双手从背后环着他腰,见他运动裤腰绳绑了个结,犯欠的小手便伸过去轻轻一拽,把绳结松开。
傅裴南扭头瞥了她一眼,无限宠爱地轻笑了下,回头继续通电话。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傅裴南干净而又从容地笑了两声:“是啊,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直至唐珞的小手再一次不安分地探入他腰线,见对方要说什么,傅裴南轻声打断了他,“你的意思我听懂了,这件事我会让lucas继续跟进。今天先这么聊,我家猫又要造反了。”
对方想来也是个爱猫人士,忍不住笑了两声便道:“好啊,那今天先这样,改天想请傅总吃个饭,希望傅总能赏脸。”
饭肯定是吃不上了。
过了这一阵他就要回上海,没什么天大的事儿他短时间也懒得来回折腾。
但这种邀约他不会明确回绝:“好啊,有时间的话。”
挂了电话傅裴南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望着身后瘦小的唐珞。
她纤长的身上裹了一条厚实的白浴袍,不过领口略大,已从一侧单薄的肩头掉落。
傅裴南就这样看着刚刚还胆大妄为,此刻又装得人畜无害的唐珞,真恨不能一口吞了她。
而看了他这模样,唐珞也忍不住咯咯咯地乐。
傅裴南伸手将她垂落的长发别到耳后:“笑什么呢?”
唐珞脑袋一歪:“没什么,就睡饱了开心。”
唐珞腿很细,傅裴南总觉得自己一只手就可以把她大腿圈住。他捏着她两条细白的腿,掌心轻轻摩挲,过了片刻,手上一使力便将她轻盈地抱了起来:“一会儿吃饱了更开心。”
他把她放到了沙发上:“我今天不想动。”
唐珞抬眼望着他,又冲他眨巴眨巴眼:“怎么办,我不会呢。”
这已然成了她屡试不爽的挡箭牌。
不会可怎么办呢?
只能是能者多劳喽。
而正得意着,却被猝不及防按到了他那里被按到动弹不得:“再笨,也不至于这也不会吧?”
*
狗男人说得对,睡饱吃足的确会更开心一些。
傅裴南大喇喇坐在沙发上,唐珞跨坐在他大腿上,像一只裹了水的毛巾一般无一丝缝隙地缠着她。
两人静静抱着喘气儿,傅裴南忽然伸手拍了拍她屁股:“起来,看看你户口本带没带。”
“不去,你去。”
傅裴南便抱着她起了身,唐珞依旧考拉抱树一般缠在他身上。
走到她躺倒的行李箱旁傅裴南缓缓蹲了下来,单手翻开了没有拉上拉链的行李箱:“自己找找。一会儿我再闪了腰,以后没人伺候你了怎么办?”说着,目光宁静地注视下来。
却只见唐珞没心没肺地回了一句:“那就找其他人喽。”
傅裴南听了气不过,朝她屁股上猛掐了一把。
唐珞有些吃痛,胳膊却更加用力地搂紧了他。
只记得一开始复合时,她总觉得自己和傅裴南都成熟了、体面了,有了某种微妙的羞耻心,某些言行自然便不会再出现,只是这一阵却是越发地没羞没臊,只觉三年年岁虚长。
傅裴南警告似的望着她:“快找,找不出来让你助理寄到北京来,还记得昨天答应过我什么吗?”
唐珞这下倒是有话说了:“你可别诓我,我昨天是喝多了,但我可记得我什么都没答应啊。”
“要不我去翻监控?”
他说他想娶她,说“可以啊”的不是她?
他说喝醉了也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说“知道啊”的不是她?
之前家里养了元帅,两人有时间又爱天南海北地跑,唐珞便在家里安了个监控以时时关注元帅自己在家在做些什么,不过视角只对准客厅和沙发,并不会拍到卧室。
唐珞再死不认账,他可真要去把监控翻出来了。
“那个监控还在?不会吧?”
“你先把户口本找出来。”
在狗男人的威压下唐珞故作轻松地哼起了小曲,仍是那首受广大幼儿园小朋友喜爱并广为唱诵的孤勇者,一边哼一边翻了翻行李箱夹层,竟一翻便翻到个红红的户口本出来:“哎?竟然在。”紧跟着又立刻撇清道,“不过我可没想过要和你扯证啊!”
“没想过?离婚都想到了,结婚没想过?”
而一想到今天凌晨那一出唐珞便倏地红了脸:“那我当然要考虑周全了呀。”
唐珞拿了户口本,傅裴南便也不一直抱着她蹲在地上了,而是起了身走过去把她放到了空空如也的梳妆台上坐下,不过唐珞胳膊依旧惯性似的搂着他脖子。
“是啊,是考虑得挺周全,什么领证需要什么证件,结婚证照片什么颜色,离婚怎么离,什么都考虑到了。”说着,他上身微微下压,两手手掌把在了她大腿两侧的桌面上,“那最后有什么结论了吗?嫁还是不嫁?”
傅裴南以为唐珞想装傻充愣到底。
如果真是如此,那可真是伤了他的心,他估计短时间都不会提什么结不结婚的事情了。
于是最后那一句话自然也少了几分求婚应有的深情与蜜意。
他只是不曾想唐珞脑袋微微一歪望着他,回了他一句:“嫁。嫁你。”
很平静的回答,他却能感受到她的分量。
嫁。嫁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于他而言却有如千斤重。
不知为何,傅裴南略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鼻头一酸,眼眶瞬间便泛起红来。
唐珞搂住他脖子又给他顺了顺毛,像是安慰他一般:“好啦好啦,我想清楚啦,我嫁你。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这辈子都不会后悔!”
“我也绝不会让你后悔。”
*
只记得那一日非良辰、非吉日,没有取得任何人的同意,也没有让任何人知晓,两个钢戳“啪—啪—”盖下来,就这样,他们都拥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亲人。
民政局的空调开得有些冷,走出来时便更显阳光和煦。
唐珞戴着墨镜,也依防疫要求佩戴了口罩,任头顶的阳光尽情挥洒在自己身上。
她一手牵着傅裴南,一手迎着阳光,手上挥舞着那两本仍带有温热余温的红本。
草坪上的白鸽“扑簌簌—”向天边飞去,她明白这与她在姑姑去世那一日看到的鸽子不同,它们代表着希望。
那是她一生中最平静,也最快乐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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