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仰光首府,圣玛利亚大教堂。
台上,牧师引领唱诗班齐声颂唱主祷词。
这是军事暴乱后,小孩子们第一次在圣父神像下重逢。
坐席最后一排,少年阖眼冥神,俊美面孔微白,病号服遮住身上六七个被缝住的血窟窿,额角纱布渗出殷红。
“暻少爷,新闻记者很快会找到教堂,以您的身份不适合对国际逃犯的死做出任何回应,夫人也说您不能离开医院,我们该回去了。”随行副官一再提醒他没有自由的事实。
少年没动,也没睁眼,专心聆听前方传来的空灵吟唱。
副官见状,冲门口一众士兵摇摇头,他们也为难,夹在夫人和大少爷之间,两头难做。
突地,教堂外广场,一辆军用越野紧急刹停。
士兵们没见到人,却都暗自舒口气,自动退到旁边让出一条路。
后车门从里被推开,少女探出身子急忙下车,小步跑向教堂里面,寻到少年颀长身形,快步走去。
她坐到他身侧,看他额头纱布血色渐浓,劝着:“先生,我们先回医院,等您伤好了,想去哪儿,缇慕都陪您。”
“可你跑了。”少年黑眸眯起,沙哑控诉,“我一早睁眼没见你人。”
她轻声哄他,“我得回家给您做早饭,您嫌外面的饭不干净,便利店速食又没营养,总要吃些好的。”
“为什么不叫厨房做完让佣人来送?”他挑着刺儿,仍对她的回答不太满意。
“先生,您先前昏迷四天,昨天晚上才刚醒。我总要回家一趟当面告诉蓝阿姨您的情况,好让家里放心。”
打电话安慰没用,只有守在病房寸步不离的姑娘肯回家,母亲才能真正相信自己儿子没事。
霍暻没作声,看她从链条挎包里拿出备用纱布和医用碘酒,给自己换额角的药。
“你很喜欢那座宅子?”他近距离凝视少女清艳的脸,“外有三米石墙,内有防弹玻璃,儿子受伤躺医院,母亲都没法出门看一眼。说是家,还不如说像个笼子,困住所有人。”
缇慕上碘酒的手用力轻柔,安抚他,“您别生气,现在大选,蓝阿姨出门很不方便,她也很想来看看您,每天都会打十几通电话…”
“我们私奔吧。”他冷不防来一句。
“什?什么?”她纤手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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