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从芝心里炸起一道惊雷,瞬时瞪大了眼睛,只见自己面前是熟睡打鼾的段寻,双乳被人从身后握着,大腿根正夹着一根硬物。她看不见男人的脸,下意识地想要叫出声,男人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撑起上身到:“别喊,是我。”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点洋人的口音。是陈由诗?江从芝心下松了松,侧过一点脸看清了男人的样貌,微卷的头发下那双蓝幽幽的眼睛像极了黑夜里的狼,黑色的衬衣松松散开,露出一片锁骨和胸肌。
陈由诗松开捂住她的手,轻声道:“醒得倒是时候。”说罢左手穿过她颈下,右手环到她胸前,将那西式的两片蕾丝胸衣扯下,莹白的乳肉颤了颤,上面两点可人的乳果立起,像是在直勾勾地向男人发起邀约。陈由诗亲吻了两下她背后颈项的皮肤,手掌掐出她的腰,那硬物就堵住了穴口。泍攵jǐāňɡ在se𝖕ǒ𝖗n⓼.cǒm襡榢更噺璉載 綪荍蔵棢圵
江从芝脑袋一懵,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他的进攻。“陈先生!”她不敢大声说话,只敢用最小的声音喊了一句。却不料段寻的鼾声戛然而止,吓得江从芝屏息凝神,黑夜里她自己的心跳声响得出奇。许是人受惊吓的时候脑子就会空空,她也忘记去把被子盖上遮住身体,只是借着月光这么直愣愣地看着段寻,幸好少年只是歇了鼾声,调整了一下身位,平躺着继续睡了。空气中弥散着酒味,这段寻怕是没有喝一斤也喝了有八两,看样子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的。
陈由诗那话儿被晾在外面实在不爽,男人皱了皱眉。今夜理性来讲他不该和她做爱,更何况是在她别的客人的局上,可她穿了西式的束腰胸罩睡觉。陈由诗手掌顿了顿,怎么?这束腰胸衣原来不是穿给他看的?
江从芝转过身面对着他,男人瘦削的脸上浮起一些不悦,微卷的头发盖在额前,与平日里的冷漠严肃的样子不搭边,倒是看起来多了些温顺帅气。可她却知道,这男人和温顺二字根本就八竿子打不到。江从芝讪笑一声,讨好地向他怀里拱了拱:“陈先生怎么这么晚来?不和我办局,反倒来偷人了”
她语气似嗔似怨,双眼迷迷带着些睡气,仿佛怕他生气,缩着头只敢抬头瞄他一眼。陈由诗本来心里生起的气消下去大半。“月出西南露气秋,牵穿肠断为牵牛。这不是你写给我的信?”从他一个洋人嘴里吟出这么一句小女儿家的诗实在奇怪。江从芝心里有点羞赧,又有点想发笑,点点头应了是。
陈由诗面色稍有好转,他虽是个洋人,但他知道这是想他了的意思,他还特意如诗中所提,挑了月夜前来相会,昨夜唐俊生在,今日又有这姓段的,所幸这姓段的喝大了,不然他怕是等到要走了也见不上她已买你了。
几十来天未见,女人好像出落得越发标致了。脸蛋饱满下巴尖尖,像朵水灵灵的荷花苞。陈由诗看不得她这种欲拒还迎的表情,何况是在她只着寸缕的情况下。他捏住她的下巴,往前一凑,唇覆着唇,舌搭着舌。鼻尖的空气尽数被夺走了,况且段寻还在旁边睡着,江从芝心中生悸,下意识地往后躲,可她这一躲却更像相邀一般,陈由诗顺势便往下去,含住她胸前两点殷红,或亲或咬。
陈由诗的口活一向是厉害的,乳果被他舌头灵巧地拨弄着,像是羽毛清扫过每一根血管。但他也并非只知道轻挠,牙齿也会轻轻啃咬,带着一些疼,不难承受,反倒像是给羽毛加了羽轴,形成了一股股有重量的热浪在她体内翻腾。她喉头一松,娇吟声就从嘴里滑了出来,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大腿被轻轻抬起,那根硬物堵住穴口,稍一用力就挤了进来,发出咕唧一声。江从芝后背一紧,下意识地呼道:“陈先生!别…”她一紧张,下面那张小嘴越发用力地咬起来,陈由诗闷闷发出一声舒坦的叹息,那软肉蜂拥而上吸吮着他的阳具。陈由诗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小声点。”
身体上的欢愉一寸寸地侵略着脑中残存的理智,一抽一插,如鱼嚼水。可段寻就在身旁,若是他半夜醒来见了这荒唐的一幕闹起来,她也别在上海混了。男人似乎并不满足于这种浅插慢送,床竟开始摇晃起来,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陈先生…”女人的声音细细嗡嗡的,似是享受似是害怕,“不要…”
陈由诗动作顿了顿,许是被她的拒绝磨没了性子,又许是因为这个节骨眼上确实不该冲动。
江从芝见他没有反应,连动作也停了,正要抬头问他,身体里的男根却退了出来,黏腻的液体沾了她满腿。
“你不是想月夜见我的意思?”陈由诗问道。
江从芝这才知道他是会错了意,低了低头说道:“想见陈先生,但也不是这样偷摸的…”
她说想见他,而他要是以客人的身份来才行。陈由诗眼神深了深,沉默片刻翻身坐了起来,走到桌前去穿衣服。
江从芝身边一空,蓦然觉得有点冷。她回头看了看段寻,见他睡得正沉,于是用被子擦了擦腿上的水儿,轻手轻脚地起来也走到桌前。男人周身的气压有点低,她看出来他是不高兴了。她眼珠子转了转,挪到他身边偎着。
陈由诗扣衬衣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她耸了耸肩又往他身上靠,娇滴滴冒出两个字:“我冷。”
面对她的示好,他没有办法开口拒绝。正在犹豫之间,葱白的指尖便攀上他的胸口,指尖一用力,就将他刚扣好的扣子给解开了,两手将他的腰环住,脸贴着他的脖颈。陈由诗嗅着她发间的香气,一时没有说话。
江从芝知道他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见他没有说话,斟酌了一下词句开口解释道:“大半夜的被插醒,自然是惊的,旁边有别的客人,自然是怕的…可我想陈先生也想得紧,这样偷摸的一时半刻哪里够呢,倒是先生会错了意…”
她这番话倒是聪明,陈由诗喉结上下动了动,终究还是环住了她。江从芝舒了一口气,嘴角一弯,抬起头来看着他。
女人的眼里有星星,笑意带着狡黠,像个得逞的小猫。陈由诗抽出一只手,顺着她的额头捋着她的发丝,沉吟片刻问道:“真的想?”
他眼神太复杂,江从芝愣了一下。陈由诗玩得花,活又好,对她也阔绰,虽然性子沉又十分严肃,但洋人的脸骨本就好,碧瞳深目,多了些令人不敢多窥的神秘感。江从芝点点头应了一声:“真的。”
见她回答不似作假,陈由诗问道:“那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黄熙最近把春满阁看得很紧,定是境况危急。上次匆匆道别已是一月又余,期间并未有任何音讯,连报纸上也没有,如今他说要走,想必已经是岌岌可危了。江从芝心情一时间有点复杂,因为就在这种时刻,她书信一封,他便偷偷来了。她喃喃问道:“去哪里?”
陈由诗转过头,看了看床上睡着的段寻,沉吟片刻转回头道:“美国。”
江从芝眼睛一瞪,美国?“我我英语会得不多而且我想在这里开个铺子”
“铺子?”陈由诗挑挑眉。
她点点头道:“在静安寺那一截,我想着开个洋货店,本想趁着下次出局问问先生的意见,可”
她话没有说完,陈由诗没有说话,二人陷入短暂的沉默。片刻,他开口道:“我走了怕有人会对你不利,你跟着我,我能护你周全。”如今他散尽了大半的家财,还剩一部分被他保了下来。那些人若是有心查,自然知道他二人的关系,若是到时候像他审巴伦的姘头一样审她,他可不愿。英语不会他教她便是,若是想开铺子,在哪里不是开?有他在的地方,他还能保着她。
江从芝虽然不知道细节,但大致也明白事情背后的利害关系,有人要对她不利,无非是想从她口中套出伯曼的消息罢了。可她若是跟着他走了,以后便是要仰他鼻息,现在他对她好是现在的事,以后可拿不准。她低了低头,想了想说道:“上次红丸一事我已被黄熙审过了,若是再来,应也是无碍的。”
陈由诗听着这话里话外的拒绝,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和我走,我之后便不会有别的女人了。”面前的女人霍然抬起头,目光里带着不可置信,唯独没叫他瞧出来喜色。那双眼里的情绪很快被她平复下去,陈由诗知道她是在审时度势。他转头看了看床上段寻的背影,思考片刻道:“两天后上午十点德记码头,你如果愿意和我走便带上你的行李,如果不愿意,也来和我作个别。”
男人说罢将环在他腰上的手臂拿开,江从芝见他要走,心中反倒生起许多不舍,蹙眉又抱紧他的腰:“陈先生不走不行吗”
陈由诗没想到她又抱上来,心跳乱了两拍,心里沉重地有点喘不过气。他拍了拍她的头,轻轻落下一个吻:“不走你以后怕是都见不到我了。”
江从芝松开了手,抬起头看着男人,眼神流连在他的眉眼之间,想起之前种种,心中不舍更甚,忽然鼻尖就这么酸了。要说她对他没有过心动是假的,可这份心动不够支撑一起离开的决定。
陈由诗看着她双眼起了一层水汽,按下心里的不是滋味,轻笑道:“刚刚不让我插进来,现在后悔了?”
江从芝踮起脚,主动吻住他的嘴唇。她试探性地用舌尖去撩拨他的牙齿,男人从鼻内发出一声叹息,手穿过她的头发托住她的后颈,探出舌头索取她口中的津液。二人正亲吻地难舍难分,陈由诗却渐渐停了下来,最后在她唇上深深印了一下。
江从芝有点不解,伸出手去探他的裤子。陈由诗失笑,这女人刚刚在段寻打鼾的时候不与他欢爱,这会儿等他平静地悄无声息了反倒要开始了?他拉开她的手,退后了两步将衬衣扣子扣上:“我该走了。”
江从芝心中一叹,正想说什么,只见走到门口的男人又停住脚步,转回头说:“不管是卖什么东西,都要因地制宜、因人而异。”说罢便离开了。
江从芝眨了眨眼,走过去合上门,默默钻回被子里,这“因人而异”四个字好像不是这样的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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