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

    哥哥？
    听着这样一个称呼，温离寒心底有些异样，然而在这一阵异样过后，更觉惊心。居然这样快就进入了父亲的角色吗？明明这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初见。
    看来这世间真的存在无缘无故的爱，这种爱是天性使然，受本能驱使，只因为血脉之间天然的纽带。
    抿了抿唇，温离寒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摘了口罩，温离寒将自己的脸露出，笑着说道：“是我，Hannah以后想跟我学声乐和乐理吗？听妈妈说，Hannah想学音乐。”
    温离寒并未纠正梁晗的称谓，毕竟这件事实在复杂，她这样小实在不该背负那些。更何况，一看就知梁璐将她照顾养育得很好，离寒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与小姑娘说我是你爸爸这样的话。即便是头一次见，即便温离寒如今的年纪偏小，一颗慈父心肠却是瞬间占据了心房，他所想的一切，都是怎样是对梁晗好的，不会伤害到她的。
    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关于以后要与自己生活。但是温离寒实在舍不得小姑娘承受任何苦难，显而易见，梁璐并未将自己的病告诉女儿，而梁晗很依赖她的母亲。
    尽管意识到这一点，离寒心底甚至还生出了些酸涩之感来。是嫉妒，因为女儿不认识爸爸。
    但是梁晗能长得这样好，本就是梁璐用心的结果。反观自己，不论出于何种原因，终归是缺席了那么多年，孩子总是会依赖真心爱护自己的人。偏偏梁璐又即将离世，而一直喜欢以来喜欢的偶像是亲生父亲，这样大的打击，离寒不忍女儿承受。
    “可以吗？”小小的女孩双眼瞪得溜圆，像是受惊的小鹿，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温离寒：“真的可以吗？”
    温离寒含笑点头，手下生痒。
    “可是你都很忙，我会不会......”
    终于，离寒还是忍不住伸手覆上了小姑娘温软的头顶，忍不住在心底喟叹，果然很软啊！自然而然，小姑娘喋喋不休的话也哽在了喉间。
    “一切交给我，Hannah开开心心的就好。”饶是话不曾说完，离寒也明白红着小脸儿，掩不去兴奋与羞涩的小姑娘在担心些什么。是啊，行程很满，工作很多，但是女儿的人生已经错过了八年，离寒不想往后也继续错过。是以，一边摩挲着小姑娘的头，离寒一边笑着说道：“我和妈妈的是朋友，Hannah不用这样客气。”
    温离寒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和梁璐之间的关系，只能含糊到朋友之上。所幸梁璐也没有旁的意思，一路默默开车，始终未曾介入父女俩的对话之中，离寒心底也轻轻地松了口气。或许，如果能够正常认识的话，梁璐这样的人的确会是自己的好友。
    头次认真打量着梁璐，温柔得体，坚韧独立，自信聪颖，优秀女性该有的品质一样不差。这样的女性，离寒觉得自己甚至有可能也会被吸引。
    因为她即便是病容憔悴，也难掩眉眼动人。但是这世间哪里来的如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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