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昕和朴正贺赶来的时候,月季刚在楼下办完手续。姜昕着急上楼没和月季打招呼,月季收拾好证件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朴正贺顿了顿脚步,转头看向月季:“没事吧?”
“刚才医生帮姜朝哥哥检查过,那一棍子打到的是颈窝,等他醒来就不会有事了。”月季低头。
“我问的是你。”
月季知道这位二舅是朴秀妍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对妹妹的遗孤应当比别人多几分垂怜。月季抬眸看到他眼里真情实意的关切,她很感激:“我没事,只是姜朝哥哥他……”
朴正贺声音沉沉:“放心吧,吴辰已经抓住了,吴家那边等小朝醒了我们会去要一个说法。”
晚上,月季坚持留在病房陪着姜朝。
月季觉得脸颊上痒痒的,从睡梦中醒过来,姜朝正冲她笑,右手还保持着轻挠她的姿势。
“还好你没事。”姜朝轻声说。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月季把他的手放到唇边:“你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
姜朝手背上有嘴唇温热的触感:“嗯,吴辰怎么样了?”
“舅舅说已经抓住他了。”
“我不会再让他来骚扰你。”姜朝握紧月季的手。
月季点头,朝他笑笑。
这时门外传来开门声,月季连忙放开姜朝的手,他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右手微微一愣。
在姜昕的坚持下,姜朝转去了朴家的私人医院。
月季趁着这个时间回了趟北芒山换衣服,一家人都知道了吴家做的事,赶去了私人医院,北芒山此时空荡荡的。月季换好衣服刚走下大厅,车管家就迎了上来:“月季小姐,有客人找您。”
佣人领她去了会客间,月季正纳闷,就看到沙发后伸出来的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烟。
“请问你是……?”
“我靠。”男人抖了抖手里的烟,转头看她,“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周礼?!”
周礼掐灭了烟,玻璃窗外是来往的车水马龙,两人坐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
他揉揉头发:“月季,你真行,发达了就把我忘了。”
月季无奈:“我当初走的急,不是给你留言了吗?”
“是,你留完言就换号码。”周礼冷笑。
“我回国了啊,之前号码不能用了,说起来你怎么找到我的?”
周礼端着咖啡暖手:“我找了好些朋友,打听长京朴家的事,知道最近他们家接回来一个外孙女,就来碰碰运气。”
他又说:“其实我昨天搞到你的新号码,但是给你打电话没人接。”
月季这才想起来手机早就丢在白厅外了:“说来话长,我昨天出了点事……”
周礼直呼咖啡难喝,差点吐了出来,他拿起一旁的清水漱口:“怎么样?朴家千金当的不好吗?”
月季连忙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这事一定要守口如瓶,谁都不能说。”
“放心吧。”
“长京的上流吃人不吐骨头,我需要朴家,我不能输。”月季静静看着周礼。
“我还记得你刚来摩纳哥的样子,胆小糜烂又可悲。”周礼笑笑,“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我也是。”月季赞同。
周礼举起咖啡杯:“那么,祝你成功。”
月季也举杯和周礼碰了碰,两人一起喝了口咖啡,周礼再次吐了出来:“真难喝……”
“你呢?还走吗?”月季问。
“我现在住我朋友那儿,打算看看再说,能找到满意的工作就留下来呗。”
“留下来也好,以后我们还一起,就像在摩纳哥那时候一样。”月季放下咖啡杯,“周礼,我确实离不开你,我需要你帮我。”
周礼开怀大笑:“那当然,咱们一向最是臭味相投。”
天色将晚,月季和周礼道别,赶到朴家私人医院。医院前门有片很大的花园,角落里种了几株芭蕉树,看起来防护做的很好,叶片挺过冬天依然苍翠欲滴。
此时,芭蕉树旁边站着一个男人,手里拿着烟。沉均晗看上去正在发呆,侧头盯着芭蕉树一角,任由手里的烟忽明忽灭。
他听到脚步声,视线落到月季身上:“你来了?”
“你在看什么?”月季停下来。
沉均晗又侧头看了看芭蕉树:“我妈就是在这里去世的,窗户外能看到这几株芭蕉。”
“所以我每次来这里都感到……”他停顿一下,“由衷的高兴……”
沉均晗声音轻飘飘的,月季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好一会儿,他转过身子:“姜朝没事,在里面休息。”
月季点头匆忙想要离开,她觉得沉均晗今天有几分古怪。
“月季,吴辰怎么会对你下手?”沉均晗在身后问到。
闻言,月季脸色一变,见四下无人便回头说:“你还好意思问?还不是因为上次你让我做的事,他蓄意报复我。”
“我是问他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对你下手?”天色又暗了几分,月季看不清沉均晗的表情。
“什么?”月季不解。
“你进去吧。”沉均晗低头把烟放进嘴里。
月季见他不打算再说话,就头也不回的进了楼里。
朴嘉坐在朴家赫身边,一边安抚朴老爷子一边让护士给他量血压。
月季走过去:“外公。”
朴家赫显然动了气:“月季,你说吴家那个小子有没有伤到你?”
“外公,你别生气,我没事。”月季蹲在他旁边。
金悦抱着胳膊站在一边:“要说吴家那个小公子胆子真的太大了。”
朴秀洙叫护士打些热水来:“大嫂,你就别火上浇油了,吴辰已经被抓了,后面交给警察吧。”
“咳咳……”朴老爷子剧烈咳嗽起来,大家连忙围过去给朴家赫顺气。
后半夜,私人医院恢复宁静。
月季轻手轻脚的推开姜朝的房门,“啪嗒”一声,姜朝床头的台灯被他打开,他的眼睛亮亮的:“月季妹妹,你怎么才来?”
“刚才外面吵了半宿,你没听到吗?”月季坐到姜朝床边。
姜朝迫不及待握住她的手:“听到了,我觉得爷爷说得对,吴家不能放过。”
月季见到他脸上的伤痕:“还疼吗?”
“疼……”姜朝委屈的撇了撇嘴。
“哪里疼?”月季凑近。
姜朝一把把她搂紧,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哪里都疼。”
“喂。”月季笑,“你小声一点。”
朴善雨下了晚课已经很晚,北芒山的人都去了私人医院,车管家照料她吃完晚饭,她才听说姜朝受伤,说什么都要来一趟。
司机刚把车停稳,她就蹬蹬冲进医院,也不管自己的脚才刚好。护士都歇息了,到了顶楼她放慢脚步,不想打扰到爷爷和姜朝。
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影,姜朝的病房没有关严,她刚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窃窃私语。她透过门缝里微弱的光亮看到亲密的两人,朴善雨后退两步,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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