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历过多年前那场战乱的臣子,此刻都心情复杂起来,说来,都是先皇造的孽啊,为了称帝夺权,背叛一贯信赖他的主上,还同西北狄族一块合谋叛逆,导致最后引狼入室即便让江山换主,也让百姓们经历了这么多年断断续续的战争。
现任内阁首辅望着慕容煜良久,忽而出声问,“敢问王爷,是当年哪位皇子的血脉?”
“苏大人,其实早年间我曾在我父府邸见过您。我父亲,是当年的五皇子,秦王。”
苏炳权细细打量慕容煜的眉眼,叹气道,“原是秦王之子,也是,你确实颇有你父亲的风范。”
当年燕朝最后一任皇帝,说来并没有多少可指摘的地方,虽然中庸守成,但好歹不至于糊涂发昏。再加上他当年子嗣里最受宠爱的秦王殿下,可是颇有才智,是朝臣们心中下一任君主的最佳人选。只是可惜,未等陛下立下诏书,大燕朝,就没了。
慕容煜没有和苏炳权继续回味前朝往事,他只是将剑又深入了一寸,距离元宏的喉咙也不过一厘之距,“陛下可知,每当我想起先皇为了掩盖自己得位不正而编纂出一个传说以致民间兴起了观音节时,我内心都想了些什么吗?”
“什么神族使者,天命所归?这他妈是我有生以来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贺云州目光一顿,倒是没有放弃劝慰慕容煜,说白了,他就是在拖延时间,为的就是等霍渊赶到,局面翻转。
“王爷英明,可也该知道,现在的百姓,再经不起任何一场战乱。这么多年下来,也该让他们休养生息了不是吗,不然,人还怎么活呢?”
慕容煜对此只是冷笑,“贺侍郎舌灿莲花,真该生早二十年,如此,才可劝服那元崇为了百姓不要谋逆才是!”
连先皇都不肯再叫竟直呼名讳,贺云州眸里晦暗难明,“所以王爷,今日是一定要逼宫吗?”
“逼宫?这天下本就是我们慕容家的,如今也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慕容煜不欲多说,将先皇之前扯的皮子都扒下来后,他心里畅快许多,如今只想杀了元宏这兔崽子。
元家父子,老的抢他祖辈江山,小的抢他女人,都该死。
忽然白光闪过,只听一声脆响,慕容煜手中的剑被人打落,他转过头,瞧见霍渊带兵从外包围了自己,不由蹙眉,“霍渊,你插手这事作甚?”
“喻之,收手吧。”
不过一瞬,慕容煜就知道霍渊站在了元宏那头儿背叛了自己,他也懒得去问元宏究竟用什么收买了他才让他这个一贯中立两头都不牵扯的人,偏离了方向。
借用沉念的剑,慕容煜割下了自己的一块衣袍甩给霍渊。
他要和他割袍断义。霍渊接过那碎布,苦笑,早该有这么一日的,他知道。从他对淼淼动了心思后,他就一直等着这一日的到来。
“打一架吧我们,喻之。”霍渊率先扔了剑,冲慕容煜说道,“我们好久没打过了,如果今日你赢了的话,我不再插手,如果你输了,就收手,如何?”
霍渊临时改变主意,让贺云州和元宏都不由沉下了脸,然而此刻他们都不能做什么,只好围观这场战斗。
起初,二人不分伯仲,互相都是拳拳到肉毫不留情,然而一个时辰过去后,慕容煜渐渐落了下风。
也是,这么些年了,慕容煜忙于朝政早就疏忽了练武,而霍渊战场厮杀多年,也早就不可与当年同日而语了。
局面渐渐明朗,元宏脸上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可这笑,嘴角还没咧开,就僵住了。
他看到了什么?
淼淼......为什么会是淼淼?她怎么进来这里的?!!!
血,好多血......似乎连天空都变化了颜色,浓墨重彩,铺天盖地,都是鲜艳的红。
“不!!!”元宏扑了过去,却落后一步。
淼淼被慕容煜抱着,她看着男人原本稳操胜券的脸上出现了慌乱,却笑着用被血沾染的手抚摸上慕容煜的脸,“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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