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那人站着出征躺着回来,十万大军只余十人……”老人长叹,过去过于遥远,他才发现自己说起曾经锥心刺骨的事情时,已经可以如此平静,“我是那人的副将,侥幸捡回来一条命……那人要做什么事,也与我没什么关系。”
但即使如此,依旧有想要杀人灭口的人存在,当初究竟是多大的一场谋划,才会想要置每一个亲历者于死地……云初莫名察觉到了什么,却又在老者死水般的眼中闭上了嘴。
“他做什么,弟兄们都会支持他……”老者似乎在对着井内喃喃自语,“即使……大逆不道……”
盛夏的暑气反映在林间,便是连风都没有的压抑沉闷。云初陪着老者站了一会,后来还是对方先说离开吧,饭点快过去了。
“耽误了您这么长时间。”老者对她略带歉意地笑了笑,硬塞给她一个寺庙的护身符,说是来的人都会求一个回去,虽然称不上多灵,也算有个心理安慰作用。
“愿云大人仕途坦荡。”
好不好官,老者其实不是太在乎,但是后王在他们心里永远是那个顶好的大将军,所以自然也会对他钦点的大臣偏爱一些,云初也没有推辞,只是在离开时,随手送了他一朵折起来的纸花。
做工精巧,折痕正巧把里面的符文全部藏在了里面,她白听了一个故事,不要欠别人东西为好,至于后王的图谋,她其实没有参与的原因,若是狐妖吸走国运助自身修行,她可以以道士的身份把人抓回去砍了,但是现在……
云初想起宫内的那一只狐妖,没有一点吃紫气的迹象……那就是后王想宠着她?但是又想起老者口中那个十战十胜的杀神,她又有些不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后王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没有借助妖力,她就不应该出手——免得扰乱了自身命理。
老者笑呵呵的说把花收下了,看着那个略显单薄的身影一步一步下山,老者长叹,回头看向身后这个重新热闹起来的道观。
他没有对那姑娘和盘托出,其实道观里最开始得知老祖显灵的人不是道长,是他这个扫地兼职做饭的人最先听到了老祖显灵,大概是之前上战场造了太多杀孽,他这些年吃斋念经,又因为有一些天分,反而比若虚道长更早开了天眼,所以在刚刚那姑娘上山时,他就感到阵阵凉意——他看不出那少女的灵气,又或者说是过分充裕,导致他微薄的道行完全无法看出少女真身。
他看向手中纸花,是否该把这个也献给老祖,人总是会对自己不熟悉的事物感到恐惧,但是老者还是会想起来少女看着他时的沉静眼眸,那其中,不包含一点恶意。
算了。
他把纸花捧在掌心,对着道观的方向拜了三拜。
刚刚他在观里看的很清楚……那姑娘对老祖并无任何崇敬之意,万一是个来凡间渡劫的神仙呢,他拜了几下,老祖您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若是真有恩怨,也别找来他们道观。
这是他准备终结一生的地方。
而在他看不出的时候,用符纸折成的纸花上面的灵气飘起一缕,没头没脑的撞来撞去,最后在殿内的香炉里感觉到了主人的味道,一溜烟就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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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按照他的修为,这些细细小小的愿力,其实对自己修为的增长并无太多,但是他就是要成为天下敬仰的老祖,让九天之上的那群废物都看看他们口中的杂种,最后算起牌位时骑在他们头上的样子。
而且信仰的人遍布人间,他找起人来,也会比较轻松。
“真,真的没云初的消息……”殿下的人瑟瑟发抖,“清流宗那边我们也去问了,然,然后被现任宗主赶了出来……”
现任宗主?沉棠改记忆的那个小子?周胤回忆了一下,没想起来,反正也不是他要去在意的人,他只在意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云初——他就算有当小的心理准备,也得让本人知道一下啊。
不过虽然是当小,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最离经叛道的人认真思考起了婚礼的布置,按照他的身份,大操大办也是很合理的。
他还为她亲自制作了一套婚服,初初穿白色最为好看,也符合她在他心中最深刻的印象,只是在婚礼上,穿白色还是不太吉利。
男人珍惜的捧起自己收好的礼服,像是在抱着一个人一样,生怕它滑下去。他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向那个颤抖着跪在地上的人。
云初在很久以前,也来过魔界。
只是每次来都要大闹一场,记得一次,她坐在尸体堆上故意等他回来嘲讽他,看过来时,她一袭白衣,脸上却沾染上不少血迹,那清丽的长相也平添了几分血气。
像她这样的人,果然还是少数。
男人手起刀落,跪着的人被一刀断喉,脖颈上的完整切口喷洒出血液,又在他手中的红嫁衣上添了些光彩。
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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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蛇:已经开始筹备结婚事宜了
老者:碟中碟中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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