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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岚低头看着脚尖，亦步亦趋。一言不发。
    “其实我很讨厌凯凯找的那些女友，愚蠢、庸俗，除了皮囊一无所有。”周母眉头紧蹙，“一想到我的儿子跟那些低级动物亲密接触，我就生理性反胃，所以我很早就开始给他介绍一些在我眼里合适的人选，可他太叛逆了，我越喜欢的女孩子，他越不搭理。”
    杨岚被她愤恨的语气吓得寒毛直竖，心道周凯可太惨了……表面光鲜，实际上可真是恐怖的生存环境，看来小说里“每个霸总型男主都有一个不圆满的原生家庭的铁律”在现实世界也并非行不通。
    “那什么，阿姨，我觉得这个……每个男人都喜欢美女吧，多正常啊。”杨岚弱弱地反驳了一下。
    “只会维护自己皮囊的低级动物怎么能配得上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周母轻蔑地说，“更不配繁殖后代。前段时间一个什么网红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还有说我们家需要生殖机器的，拜托，谁需要她们那种劣质基因的子宫呢？”
    “我觉得您不该这么说，每个人，无论胖瘦美丑、聪明愚蠢，都应该获得最基本的尊重，”杨岚说这话的时候耳根微微发烫，毕竟她自己瞧不上的人也是一大堆，唱这种高调未免道貌岸然，“而且您这种级别的美人说皮囊不重要真的毫无说服力。”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参加选美吗？”周母淡淡一笑。
    “因为您确实很美……”杨岚感觉自己在周母面前已经变身“废话文学大师”。
    “因为我年轻的时候非常骄傲，我讨厌那些愚蠢的美人，但我只有足够美，才有资格说我认为浪费精力在皮囊之上很低级。”周母微微挑眉，“其实维护自己的皮囊也是需要脑子的，审美不行整容都只能越整越丑，文化水平低花大价钱交智商税还有可能起反效果。蠢人总是想象我们这些PhD每天都在蓬头垢面搞科研，想象我们这些打拼自己事业的女性每日忙碌加班疏于保养，实际上她们只是把自己做事的低效和笨拙嫁接在了我们身上，换句话说，智商限制了她们的想象力。”
    “可是您为什么要在自己认为没价值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呢？”杨岚突然感觉周母比自己还要拧巴。
    “因为那时候我太骄傲了，没办法任由自己被一些低级动物指指点点，我想轻松碾压她们擅长的事。我做过很多类似的事，小时候我因为男同学一句‘历史上的科学家都是男性，女孩子不适合学理工科’，而拿了很多数理科技领域的奖，尽管很多比赛我本身没什么兴趣，可我偏要给他们证明，适不适合只跟智商有关，而他们这些低智商的雄性动物除了跟科学家生理构造相似之外根本就是两个物种，同时我也想跟许多蠢女人证明，她们学不好数理化只是因为她们和低智商的男性一样笨而已，跟她们是不是女的毫无关系。”周母微微勾起嘴角，“我也一直没什么兴趣谈恋爱，但我要证明我是有吸引力的，是被很多人爱慕的，是拥有很多爱的。”
    “……”杨岚光听都感觉累得差点儿走不动路。
    “当然，我仍旧没能阻止周凯他爸在外面养了一个又一个，我们早就没什么交流，但碍于财产分割困难，没有离婚。”周母轻叹一声，“可我并不因此而难过，反而从‘虽然我不想当贤妻良母但我想逼自己成为一个好妻子’的魔咒中解脱了出来。我逐渐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很多人定义一名女性幸不幸福只用婚姻来衡量？那是因为现实中大部分女性确实除了婚姻什么都没有，不结婚会一事无成，结婚就是一地鸡毛，她们的丈夫也都是一无所有的普通人，丈夫劈个腿她们的天就直接塌了，婚姻确实直接影响了她们的人生走向和幸福指数。可我不同，我的丈夫最大的作用并不是给了我婚姻，而是给我提供了大量资源和人脉，我至今仍然感激他曾经给予过的帮助。婚姻本身对于我而言反而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爱了就算了。”
    “……”杨岚不敢接话。
    “所以你目前最大的担忧——周凯会不会花心，其实是很幼稚的想法，男人其实都差不多，尤其是凯凯这样帅气多金又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孩子，连我这个当妈的都不能给你保证什么。”周母循循善诱，“中国有句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其实这句话把因果关系颠倒了，是人类本性都贪婪而自私，只是穷和弱的那部分人还没达到‘坏’的门槛。婚姻可以比作一项投资，大部分女人的投资属于高风险低收益，而我们家，属于高风险高收益。杨小姐这么聪明的人，真没必要像被爱情传说洗脑过的女人一样追求男人的忠诚，你所需要做的无非是在婚前做好法律防范，然后逐渐构建自己的人生基石，不断变强，把婚姻对你人生的影响降到最低，男人相当于你的股东之一，如果他背叛了你，也就是严重违反义务，你将他除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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