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的保安都是他的老熟人,他把保安支开后,鼓捣了半天,才把这边的显示屏弄坏,他以为摄像头那边的监控也一并毁了,其实并没有。
弄完监控,他才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只是刚一迈下台阶,就被人迎面按在地上。
要说这酒保也是傻的,三言两语就被沈菁菁给糊弄得团团转,还真以为自己有朝一日能把高高在上明珠一般的沈家小公主娶回房。
为此冲昏了头脑,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连不小心听到的庄灿背后那神秘客人的身份,也偷偷告诉了沈菁菁。
实际上,沈菁菁醉酒是假的,上床也是假的,酒保当天醉了倒是真的,这一切都是沈菁菁提前下好的套。
她也是厉害,不愧是孙幼蓉的亲闺女,钓男人的优良基因简直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靳朝安平静地听完,云淡风轻地说,“那个人先留着,其他人都送进去。”
秦戈自然知道那个人指的是谁,庄灿身上的那个。
那些人送进去肯定是得送进去,这就不必说了。
只是把沈菁菁也送进去,沈家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吧?
当然,送她进去的理由好找,如实报案就够她在橘子里喝一壶的,毕竟庄灿酒里的料不仅有春'药,还有□□。
其实庄灿之所以对自己下手那么果断,也是在神经中枢兴奋下作用的结果。
沈菁菁私下购买并使用违禁药,买通他人蓄意伦'奸妇女,罪名真要做实,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这辈子肯定就毁了,搞不好得哭死在局子。
秦戈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靳朝安现在的想法,毕竟沈菁菁是沈夏的亲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沈菁菁真要进去,沈夏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他试探道,“包括沈菁菁?”
靳朝安:“我说都。”
他又重复一遍,“都他妈给我送进去吃牢饭。”
“好。”秦戈哪还敢说不。
“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让你在这件事里隐身。”
秦戈好心拍了拍他的肩,不管怎么说,酒保也是云歌的人,他也算道了个歉,“本来也有我的责任,是我没有帮你把人看好。”
靳朝安扯了下嘴角,“你的帐,我回头再算。”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手术室大门打开,医生护士推着病床出来。
靳朝安站起身,并没有动,只面朝着病床的方向,直到医生颤抖着手摘下口罩,露出满头大汗的一张脸,朝他点了点头,“人没事了。”
他鼻腔的呼吸,不知不觉地呼了出来,绵长的一声,像是久久憋在胸腔里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感觉到呼吸畅快的一瞬,他突然捂着胸口猛地咳了起来。
秦戈立刻上前要扶他,他伸手一挡,摇了摇头,又背过身去,独自扶着墙壁咳了两分钟。
彭晋马上过来给他喝了热水,过了一会儿,他的气息才渐渐平复。
庄灿被医生推着经过他身边,回病房的时候,他的目光也随着那张惨白的小脸一起走了。
目光在走,脚步也在走,经过秦戈身边时,只留下简单的一句,“就说是我靳朝安亲自报的案。”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步步深陷篇
夜里, 庄灿的伤口有些感染,又引起了高烧,靳朝安怕护士照顾不好, 把延悦喊了过来。
一整夜,延悦和护士都在庄灿的病床旁忙前忙后,庄灿人虽然昏迷着, 可是迷迷糊糊的小动作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麻药过后伤口太痛或者太痒, 她总下意识地去挠那里, 延悦挡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干脆攥住她的手,滚烫滚烫的小手心,里面全是汗。
靳朝安就站在一旁看着, 也没有上来帮忙,看着她因不满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弱小又可怜。
看着她因伤口的痒痛难忍而皱起的眉眼。
看着她因高烧而红透了的脸颊, 因失血过多而苍白了唇。
想象她被人按在身下又不能反抗时的惶恐和绝望。
想象在她走投无路下为保全清白而不惜自损时的勇气和坚决。
想象她在咬牙坚持的最后一刻, 看到自己时的那滴眼泪因何而来。
……
她其实不爱穿裙子,无论在家还是在外面,基本都是简单的一条裤子, 除了演出时迫不得已, 今天还是她第一次穿裙子出来见他。
一直到夜里三点, 她还在乱动,一旁的延悦和护士早已筋疲力尽,靳朝安想, 都折腾成这副样子了, 她怎么还能有多余的能量, 她的体内,到底蕴藏着一个怎样的小宇宙。
最后,靳朝安喊来医生,给她打了一支安定,等她睡熟后,他走上前,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片刻后才离开。
这一晚他没有留下,医院外的马路上停着一辆黑色轿车,靳朝安走出病房大门的那一刻,便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把人带到港口。”
……
快中午的时候,庄灿终于醒了,她刚动了动眼睛,延悦就立刻把手放在了她额头,一摸就知道不烧了,等她终于睁开眼,延悦差点喜极而泣,“醒了醒了终于醒了,你要吓死我了。”
再不醒,延悦担心这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要下岗了。
庄灿沉默了一会儿,她现在身体还是不太舒服,但是意识是清醒的,其实她进手术室的时候,意识也没有彻底丧失。
可能是因为太痛了,所以一直在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知道是靳朝安救了她,也知道是靳朝安亲自把她送来的医院,昨?????夜昏昏沉沉中,她感受到了有人在她身边一直照顾自己,可是这次的感觉,和上次发烧时的那种感觉全然不同。
她能感受得出来,这次照顾她的人并不是靳朝安。
延悦给她用吸管喂了点水,庄灿嗓子舒服后,问道,“你三哥呢?”
“三哥昨夜陪你到很晚,天快亮时才刚走,我刚给三哥发了微信,告诉他你醒过来了,你别着急,三哥肯定快来了。”
那就是走了呗?
靳朝安的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庄灿就“哼”的一声别过了头去,她盯着窗外的蓝天,气鼓鼓地说,“他还有没有心,我都伤成这样了还不留下陪我!”
门把手上的手轻轻收了回去。
延悦给她擦了把小脸。
本来一听这话,心里还发愁得紧,想说这位小祖宗在病床上怎么还嘴不饶人的,又要跟三哥作。
但听着她这中气十足的埋怨,一颗吊着的心突然就那么放了下来。
延悦只是笑笑,见她动来动去,大概是躺着不舒服,就到床尾去帮她把床头向上摇了点。
“你也是虎,那刀子怎么能往自己身上捅呢?你就不怕死了呀。”
庄灿掀开被子,看到了被绷带绷紧的小腹,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隔着厚厚的纱布,她能感受到里面如针刺般隐隐跳动的刀口,也猜测自己大概缝了多少针,不知道会不会在肚子上留块疤。
她语气反而有些无所谓,听不出一点后悔和后怕,“我避开要害了,哪儿那么容易死?”
“再说,我现在是你三哥的女人,我的身心就都得是他的,还得是干干净净,虽说我也不是一个多守女德的人,但他那么小气变态,占有欲又那么强,我上次跟别人逛个街他都醋得恨不得想掐死我,这次要真失了身子,他不得把我拉到河里浸猪笼?”
正常人都知道女人被强和女人没有关系,女人可是受害者。可靳朝安不是正常人,反正庄灿认定了他这人不讲道理,不管是不是她的错最后都会是她的错。
延悦刚想说三哥不是这样的,你把三哥想成什么了,这话放到网上三哥就得被喷成筛子,这还是她最近上网得出来的心得体会,可话还没说出口,病房的门就被拧开了。
靳朝安随后走了进来,他今天穿了身浅灰色的西装,一整套的那种,像是刚刚洗了澡,连头发丝都梳理得一丝不苟。
延悦还从三哥身上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水味,她心里不由得一晃,忍不住多看了三哥一眼。
靳朝安走到庄灿床旁,找了把椅子坐下,翘起腿来看着她,“你想错了,若你真的失身也没关系,我这人一般不会吃死人的醋。”
“当然,是不是死人也不一定,毕竟骨灰我都不会留。”
他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却让庄灿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半倚在床头,与靳朝安的视线平行交矩,他穿着得体的西服,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翘着二郎腿,双手微微交叠抵在膝盖上。
此刻正嘴角含笑地看着她。
庄灿脑子一下子就炸了,她瞬间想到昨晚他披着黑色风衣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那时候的他就像个即将要大开杀戒的反派,越靠近她,周身散发出的戾气就越重。
而现在,他明明在笑,可身上的寒却比昨夜更甚,庄灿觉得此刻的靳朝安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顶级斯文败类。
她压下思绪,咽了咽喉头,不动声色地换了一副面孔。
还是“哼”了一声,这声却是十足的暧昧与撒娇,“你什么时候来的嘛。”
她撅着小嘴,微昂着头,披在肩后的乌黑长发衬得她的小脸更加小巧和苍白,身上的病号服也比她的身子大了一圈,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显得她整个人更加娇小。
这么一个小小的她,仿佛他一手就能捏碎,可身体里,怎么会蕴藏着如此大的能量?
靳朝安想到与她初次见面,他们在江里纠缠着挣扎的画面,那时的她可真猛啊,巨浪袭来也不怕,死死捞着他的胳膊就是不松手,被沿路的礁石滑得头破血流也不松手。
她为了能够留在他身边,为了保全自己留在他身边的唯一价值,连生命都可不在乎。
所以他真的很好奇,她这么拼命地留在他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什么才是她心中最在乎的东西?
他一定会把这个东西亲手挖出来,然后把它碾碎碾烂。
靳朝安挥了下手,让延悦退下,然后坐到床边,伸手缕了缕她的头发,俯身在她额头轻轻吻了吻。
他抬起头,鼻尖抵着她的,温柔的嗓音,“不是抱怨我不关心你的时候了?”
庄灿脸好烫,“哼!”
“先住着,等好一点的时候再转到齐优那。”
靳朝安直起身,掀开被子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早上新换的药和纱布,比昨晚的看起来紧致了点,“这次要多养养了。”本来病也就才刚好。
庄灿第一次听到“齐优”这个名字,她眨眨眼问,“谁?”
靳朝安忘了上次齐优来的时候,她是在昏迷,这会儿也不太想费口舌解释,就说没谁。
庄灿又哼了一声。
哼完,还撇过头去。
靳朝安单手擒住她的下巴,把她头掰正,直视自己,“不会说话?”
动作很轻,她不疼。
庄灿:“是你自己不会说话!什么事儿都不说。”
她眼睛里的小刀飞向他,“嗖”地一下扎进他心里,“这次都怪你,你无缘无故就把我微信拉黑,问你什么也不说,电话里还对我那么凶,所以我才着急去见你,你要是什么都说清楚,我哪至于慌得一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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