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教授鲜少见他这副样子,哈哈大笑,“那就拜托你安全把我送到家了。”
教授人老心不老,言谈间妙趣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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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泉,你咋啦?心情不好?不是说去姚教授家吃饭吗?”周壹见方星泉面沉如水进入寝室,上前关心。
方星泉喝了口水平复情绪,摆摆手淡淡道:“没事,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待会儿。”
无数安慰的话到嘴边被堵了回去,周壹讪讪地笑了笑,“行。”
前世,教授方星泉他们专业课的老师叫高德勋,姚教授事务繁忙,在方星泉大二时无法再兼顾教学工作,辞职后校方聘请了高德勋代替姚教授继续教学。
若非今天姚教授邀请方星泉去家里吃饭,方星泉应该不会知晓高德勋与姚教授竟然是朋友,那么上一世,极有可能是姚教授向校方推荐了高德勋接替自己的工作。
虽然事情与姚教授无关,他本人恐怕也识人不清,蒙在鼓里,但方星泉心情暂时无法平复,像打翻了调味料五味杂陈。
估计谁面对害自己身败名裂,背上抄袭骂名的人心情都不会好。
方星泉没想过姚教授和高德勋是一伙的,亲身经历过一切的他实在太明白高德勋多么伪善,多么擅长伪装。
重活一世,一些曾被他忽略的事情逐渐清晰,他想自己应该不是高德勋手下唯一一个受害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受害者。
唯独他过于天真地以为只要把事情真相公之于众,坏人就会得到惩罚,他就能洗脱冤屈,重获清白。
然而,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没有人相信他,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学生,竟然狼心狗肺反咬自己恩师,枉费高老师对你那样好。
高德勋往日对他的照顾,关心,甚至于偏爱,全部化为无数利箭扎穿方星泉,他百口莫辩,从周围人眼中看到嫌恶,幸灾乐祸,失望……
没有人相信他,一个都没有。
流言蜚语,唾沫星子,生生斩断方星泉的脊梁,让他再也站不起来。
“星泉,星泉!”
肩膀被晃了晃,方星泉猛然回神,抬头撞上厉民惊愕的眼神,“你手流血了。”
“你没事吧?”
方星泉魂不守舍地低头,视线犹如努力聚焦的镜头,好半天才看清自己手心正往下流着血。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把自己掐流血了。
“没事,谢谢。”方星泉若无其事用一次性碘伏棉签清理伤口,熟练贴上创口贴。
周壹和厉民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双双搓了搓鸡皮疙瘩。
昏黄的灯光下,方星泉不急不缓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模样,着实吓人,像极了电影里刚杀完人,冷静清洗手上血迹的杀人魔。
两人视线齐齐聚焦到乔佑雨空荡荡的座位上,难得羡慕起大傻子有约会不在寝室。
大傻子依依不舍地将人送到寝室楼下,“我……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
纪鑫忍俊不禁,“我们还没说再见呢。”
乔佑雨看着他的笑容,面色通红,手足无措地摸摸后脑勺,干巴巴地傻笑。
“你想见我?”纪鑫上前一步,凤眼跟小钩子似的,把乔佑雨勾得魂飞天外。
半步之遥的距离让乔佑雨心跳加速,整张脸红得充血,一阵慌乱后,他握紧拳头嘴唇死死抿着,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疯狂点头,“嗯嗯嗯。”
乔佑雨有一双干净明亮的黑眼睛,他心无旁骛地注视着纪鑫,铿锵有力地回答:“我想见你!”
他的话语,他的表现,他的所有都太过真挚,以至于纪鑫有片刻的愣神。
随后一个念头浮上脑海。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我?
短短几秒,纪鑫重新恢复平静。
无论答应或者拒绝,乔佑雨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但纪鑫扬起笑容朝他说了拜拜,“谢谢你送我回来。”
乔佑雨失神地站在原地,郁闷地想,方鑫真吝啬呀,连句再见都不愿意给我。
他像只垂头丧气的大金毛,灰溜溜走在大马路上,走到自己寝室楼下,乔佑雨照例给纪鑫发消息。
乔小胖:我到啦(小熊转圈圈.jpg);
十有八九不会得到回复,乔佑雨习以为常地把手机揣进裤兜里,推开寝室门进去,周壹抬头询问他:“周六晚上好像有流星雨,我们社准备去山上露营,你去不?”
乔佑雨呆呆地:“啊?”
周壹瞧他的样子,嫌弃地挥手:“算了,没事。”
“哦。”乔佑雨也不追问,拉开椅子坐下。
厉民转着笔说:“周六方哥回家,你出去玩,我学生会那边有事。”
脑袋偏向乔佑雨,“你呢?”
无意中被扎心,原本计划周六和方鑫出去玩,现在大概率没戏了,乔佑雨有气无力道:“我留守。”
周六当天,大清早周壹就背上包出发了,厉民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问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为了流星雨你居然可以起这么早。”
周壹蹲着系鞋带,站起身确定鞋带不会开,回了一句:“怎么可能,我当然是为了钓男人。”
厉民:“……”他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你加油。”
周壹朝他竖起大拇指,雄赳赳气昂昂拉开门迎面撞上一阵冷风,破洞牛仔裤顿时就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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