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要你亮出身份,他铁定知难而退,他虽然风流,但和老板兄弟感情是真的好。”
方星泉记下,却不认为自己用得上,林辰对「念远」很上心,哪怕比不上席亭舟风雨无阻熬更守夜工作,也算尽心尽力,如今他在念远地位不低,潜规则公司职员传出去非但不好听,而且容易成为对家把柄,正如祝理所说,林辰要什么样的人没有,犯不着冒这个险。
另一边,林辰正和席亭舟谈北城那块地开发的事宜,他按照席亭舟的意思找人重新评估,做了企划书。
“我依然保持原来的意见。”席亭舟一目十行浏览完。
林辰脸上笑意淡去,强忍怒火开口:“亭舟,我问过周叔他们的意思,他们同我看法一样,现在这个项目就卡你这儿了。”
他扣了扣桌子,发出脆响,目光直直凝视席亭舟,压低声音说:“你得卖我个面子。”
席亭舟迎上林辰咄咄逼人的目光,毫不退怯,“林辰,你和我谈的是公事还是私事?如果你打算自己掏钱做这个项目,我不仅卖你面子,还可以替你补上缺的那部分,但你现在以公司的名义同我谈这件事,我卖不了你面子。”
林辰胸口重重起伏,烦躁地原地踱步,“你——你!”
“席亭舟,你真是死脑筋,老顽固!这个项目稳赚不赔,我在上面费了大量心血,你真要眼睁睁看别人把这钱挣了去?”
席亭舟任由他骂,稳坐办公椅八风不动,面不改色道:“林辰,没有真正稳赚不赔的生意,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你太急躁了,念远如今稳步发展,没必要急功近利。”
林辰全然未将席亭舟的话听进去,他深深呼吸几次,再睁眼双目赤红,一把抓起自己的企划书,甩下一狠话扬长而去,“你会后悔的。”
席亭舟揉揉眉心,很快知道林辰说的后悔指什么,一到下班时间父亲席昆远的电话便打了过来,让他回家一趟。
“待会有事,改天吧。”席亭舟抬眼看了看办公桌上的时钟。
席昆远颇为意外他的推拒,皱了皱眉开口:“你除了工作能有什么事?少糊弄我。”
席亭舟直截了当扔出两个字:“约会。”
电话那头沉默了。
席亭舟同样保持缄默。
半分钟后,席昆远叹了口气道:“你表哥的项目我看过了,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他有心大干一番,你何必一次次打压他?”
父亲的话使席亭舟眉心隆起,声音不觉冷了几分:“我公事公办罢了,您觉得我在打压他?”
席昆远却绕开他的问题,说:“水至清则无鱼,亭舟,有些东西比挣钱重要,人不是机器,不能光看数据。”
“上回你刘叔找我喝茶,我就告诉过他,你的事我现在管不了了……”
“爸,您没必要这么说,我顶多同意周一开会投票表决,如果真如林辰所说项目卡在我这儿,我可以少数服从多数。”席亭舟打断席昆远的话,终究退让了一步。
“亭舟啊,你表哥年纪不小了,近期急着做出点实绩,才有资本追求别人家姑娘,你理解理解他。”席昆远劝道。
“林辰喜欢上哪家姑娘了?”席亭舟半点风声没听到,林辰这回藏得挺严实。
席昆远坦言:“主要是你舅妈着急,辰辰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他自己有考虑这方面的事。”
席亭舟听明白了,林辰想借岳家的势,至于妻子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出身,所以急着办件漂亮事,增加自己的竞争优势。
豪门世家像林辰这般想法的人占大多数,比起真爱,延续家族荣耀,争取最大利益更为重要,即使是婚姻也可以当做商品售卖,联姻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不管不顾追求真爱的人反而会被当做异类。
席亭舟无法评价林辰的做法,你情我愿谈不上好坏,总归他不会选择联姻。
结束通话,席亭舟往后一靠,胸口憋着一口气。
“叩叩叩——”
“进。”席亭舟坐直身体,见是方星泉又靠了回去。
少年模样清俊,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勾勒出一截窄瘦的腰,弧度漂亮引人遐想。
席亭舟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扶手,犹如假寐的雄狮睁开眼睛,“过来。”
方星泉怔愣,本想问席亭舟忙完没有,进来便见男人靠在办公椅上,隐隐透出点疲惫,衬衣伴随抬手的动作回缩,露出皮质细腻的腕带,表盘呈现神秘幽深的藏蓝,做工细致考究,与男人克制沉稳的气质相得益彰。
腕表下的皮肤白得胜雪,清晰可见青筋血管分布,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这是一双蕴含力量的大手,同时亦是一双堪比艺术品的手,方星泉无端回忆起这双手曾如何安慰他,抚^摸他,又是如何给予他疼痛、眼泪、快乐与舒爽。
几步路的距离,方星泉竟对着席亭舟的手神游天际,兀自羞红了脸。
“干嘛?”方星泉尾音还飘在空气中,一股强悍的力量将他拉拽入怀中。
方星泉挣扎两下,被人箍住后腰,带着倦意的声音响在他耳畔,“抱会儿。”
听出男人罕见的示弱,酸涩爬上心口,方星泉伸手回抱住他,像哄小孩儿一样拍拍他的肩背,亲亲他的脸颊,也不问原因,只耐心地陪伴,拥抱对方。
办公室外的人声渐行渐远,慢慢归于安静,该下班的人成群结队下班,留下加班的人先下楼觅食,这层楼人越来越少,似乎仅仅剩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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