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亭舟怔愣一瞬,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谢谢我家小朋友这么善解人意。”
方星泉倏地涨红脸,顺着席亭舟的力道低下头,心脏好似要冲破胸腔跳出来,没什么底气地反驳:“我十八了,才不是小朋友。”
我家小朋友什么的,席亭舟真不是故意撩拨他吗?
他和柳下惠八竿子打不着,学不了坐怀不乱,席亭舟要是朝他勾勾手指,犹豫一秒算他输。
上楼换了身衣服,席亭舟西装革履下楼,经过方星泉突然脚步一顿,偏头问他:“会系领带吗?”
方星泉目光下意识投向席亭舟系得堪比教科书的领带,似乎用不上他,“会,但太久没系过,手生了。”
席亭舟颔首,“有空学一下,以后用得上。”
满脑子,他是要亲手教我系领带吗?他是想让我亲手给他系领带吗?念头的方星泉,瞬间幻灭,面无表情答应:“好。”
席亭舟大概对浪漫过敏。
走到门口,两人面面相觑,方星泉郑重询问:“席叔叔,您准备好了吗?”
席亭舟胸口略微起伏,看得出在做心理建设,方星泉暗自琢磨,很好,连个拥抱都需要准备这么久,半年后肯定进行不到马赛克内容。
“实在不行,明天再……”
话音未落,方星泉的话被打断,席亭舟目光坚定朝他张开双臂,“今日事今日毕,来吧。”
严于律己人设不倒啊,席董。
方星泉觉得有点好笑,跨步上前,投入男人宽阔的怀抱,轻笑道:“席叔叔,您大义凛然的模样,好像要朝我献身哦。”
席亭舟肃穆的表情裂开,眉梢眼角染上浅淡的笑意,收紧双臂,彻底拥住怀中人,干净清甜的香气沾上他的衣衫,是属于方星泉的味道,此刻他竟奇妙的不讨厌,甚至不知不觉靠近少年纤长的脖颈儿轻嗅。
脖子上传来微妙的痒意,方星泉过电似的颤抖,双手抵上席亭舟肩膀,推了推男人,提醒道:“该上班了。”
席亭舟如梦初醒,入目一只绯红的耳朵,仿若胭脂浸透羊脂玉,白里透红,莹润细腻,他眸色渐深,无端涌上一阵渴意,混杂着蠢蠢欲动的食欲,他想尝尝究竟是何种滋味。
从未察觉的东西,在这一刻苏醒,于黑暗中睁眼。
——
“席董,好久不见,欢迎欢迎。”耄耋之年的杨老爷子杵着拐杖亲自起身迎接席亭舟。
席亭舟态度疏淡回应杨老爷子,“杨董您好。”
有趣的是,杨老爷子的大儿子陪伴身侧,年纪与席亭舟大姐相仿,却是毕恭毕敬招待席亭舟。
杨老大叫人上茶,席亭舟连杯子也没碰一下,冷淡得肉眼可见,杨老爷子和大儿子对视一眼,大儿子偷偷摇头,暗示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席亭舟不慌不忙同杨老爷子客套几句,聊了聊近期经济形势,顺势说到文圣路拆迁上,杨老爷子眼珠子一转,乐呵呵开口:“我交给老三负责了,具体情况不清楚,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老头子跟不上时代咯。”
见杨老爷子不接招,席亭舟话锋一转,聊起别的,似乎真是随口聊聊,没有其它目的。
抬手看了眼手表,席亭舟起身扣上西服纽扣,“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告辞。”
杨家父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啥意思?席亭舟到底来干嘛的?
杨老大一头雾水,强压下疑问,紧随其后送人。
杨老爷子坐下时发现桌面上有一个文件袋,赶忙高声叫住人:“席董,你的东西落下了。”
席亭舟回头,轻描淡写道:“给您的。”
杨老爷子纳闷儿,胸口莫名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打开文件袋,半分钟后,狠狠摔了拐杖,“畜生!”
“小少爷人呢?!”
佣人大气不敢出,管家眼神飘忽,急得满头大汗,“小少爷……去「念远」了。”
杨老爷子险些没当场吸氧,“什么?!他跑去‘念远\'想干嘛?还嫌自己惹的祸不够大吗!”
管家唯唯诺诺,缩着脖子回答:“他……他说要把席董追到手。”
“唔!”杨老爷子捂住胸口,两眼一翻,晕倒过去。
送完人回来听了个后半场的杨家老大同样天旋地转,席亭舟那是能惹的吗?!小弟居然敢对席亭舟动不该有的心思,嫌命太长吗?
但凡席亭舟张嘴,自己都得叫人一声叔!
“快!快叫家庭医生来!”杨老大扶起父亲,安排好家里的事,急急忙忙赶往「念远」总部,希望席董给小弟留条腿。
——
对此一无所知的方星泉正在拍照,虽然他故意暗示席亭舟这块地具有隐藏价值,但等他用双脚丈量过这块地方后,终于明白为何那么多人对此恋恋不舍。
每一片砖瓦既是生活也是艺术,方星泉学建筑设计出身,处处吸引着他,手里拿着相机拍个不停,席亭舟特意借给他的。
“念书时玩过一段时间摄影,搁置很久了,你拿去玩吧。”
方星泉对这台相机爱不释手,虽然型号比较老,不比如今的相机高清,但配上老街独特的景色,具有别样的美,时间仿佛就写在照片上。
他高兴地给席亭舟连发好几张自己拍的照片,分享自己的快乐,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方星泉猛然回头,脸上笑意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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