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婶讥讽地笑道:“什么脏东西,分明是他们家人心思不干净,遭了报应,哪有亲妈编孩子坏话拿出去到处传的。”
邻居不大赞同道::“你说方星泉啊?苍蝇不叮无缝蛋,咱们也不清楚别人关起门的事,至少他打架请家长我知道是真的。”
于婶听得直摇头,说:“得了吧,我隔三差五听到方家两口子吵架,小儿子嚣张跋扈,一不顺心就摔盆砸碗,他们嘴里钻出的话,有几句能信。”
“星泉那孩子平日寡言少语,可见了谁不是乖乖打招呼,一米八的高个儿,瘦得哦,我都怕他走路上被风刮走,拿脚趾头想也不可能像周慧萍说的那样好逸恶劳,不务正业。”
于婶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压低声音和女人讲:“而且我告诉你,我家小赟快中考了,星泉最近特意抽空为他辅导功课,小赟说星泉教得特别好,他有信心考上重点高中,我和他爸商量过,如果小赟真考上,肯定得给星泉一笔补习费,可不能怠慢人家。”
女人张口结舌,眼神怀疑,“真……真的啊?”
“我没文化,不懂别的弯弯绕绕,星泉每回给小赟辅导功课,耐心认真,我觉得比小赟他老师讲得还好,反正没给我讲瞌睡。”于婶眼神真挚,语调兴奋,颇为懊悔地感叹:“我如果没听周慧萍胡言乱语,早点请星泉给小赟补课,小赟指不定能考入重点高中尖子班。”
女人眼珠子转了转,拍了拍于婶胳膊,“诶,我侄女儿念初二,数学学得有点吃力,可不可以请方星泉教教?”
于婶面色为难地说:“恐怕不行,星泉早出晚归,忙着挣钱,在家时又被周慧萍磋磨,他不好意思白吃我家饭,才硬挤时间给小赟补习。”
女人目瞪口呆,愤怒涌上心头,和于婶一起骂周慧萍两口子不是东西,末了仍不肯放弃拜托于婶帮她游说方星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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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萍肉眼可见清瘦许多,没有摆摊挣钱的精神,家里近来各种不消停,先是半夜在床上抓到蛇,幸好没毒,但吓得够呛。
第二天吃过晚饭,他们一家三口看见天上什么东西在飞,方聪和方辉追着那东西跑,撞翻了桌椅板凳,方聪不幸腿断了,再晚点,方星泉回家把他们全部送进医院,诊断结果为食物中毒。
周慧萍大骂方辉瞎买蘑菇,方辉满头雾水,表示他根本没买过蘑菇,他以为是周慧萍买的。
两人气息奄奄地吵架,吵到后面又开始翻旧账,彻底把追究谁买的蘑菇这事儿抛之脑后。
方聪再次食物中毒,心理阴影越发严重。
方星泉把一份粥放到方聪手边,方聪胃部空空,却不大敢吃。
方星泉没劝他,先给方辉两口子送去。
他陪着三人在医院输液,时针哒哒转动,夜深人静,方聪摸摸肚皮,他好饿。
余光瞥见方星泉剥开糖纸,正准备把糖球放进口中,方聪猛地伸手霸道抢过,塞进自己嘴里。
“你干什么?我给你买了粥。”方星泉神情不悦。
方聪瞪他一眼,一副抢你东西吃是看得起你的模样,方星泉强忍怒气指着粥说:“既然你不喝,把粥给我喝,我饿了。”
作为家里的小霸王,一向只有他抢别人东西,没别人抢他东西的道理,一颗小小的糖果很快咀嚼完,吃了一点食物后,胃部明显感觉更加饥饿,独占欲和饥饿感共同作用下,方聪护食地端起粥,狼吞虎咽起来。
方星泉漂亮的眼睛泛起水光,“方聪你怎么能这样!”
见方星泉被自己欺负哭的样子,方聪得意洋洋,吃得更香了。
他吃到三分之二时,对面被他欺负哭的方星泉眸光森寒,嘴角扬起笑容,诡异到令人头皮发麻,方聪顿时僵住动作,呆愣在原地。
方星泉凝视他,意味深长地询问:“好吃吗?”
方聪不明所以,下意识往后靠了靠,“咕咚”吞咽下口里的粥。
方星泉身子往前探,耸了耸鼻子,慢条斯理说:“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方聪伴随他的视线落到手中的粥碗上,然后听见方星泉魔鬼般的低语:“这粥是馊的。”
“好不容易让人从馊水桶里舀出来的呢。”
“啊啊啊!!呕——”方聪猛地扔掉手中粥碗,跪在地上抠自己嗓子眼,眼泪口水嗒嗒往下落。
由于他动作过大,手上输液的针头掉落,鲜血持续溢出,手背很快青紫肿起。
“聪聪,聪聪,你怎么了?”方星泉慌张而关切,身子微微颤抖。
谁见了不夸一句好哥哥。
旁边输液的周慧萍和方辉见状赶紧按铃叫医生护士,愣是一群人加保安才按住失控的方聪。
“馊的!馊的!”
方聪不断喊着这句话,周慧萍和方辉齐刷刷看向方星泉,方星泉委屈又受伤地辩解:“我不知道聪聪为什么要这么说,但粥都我在一家店买的,爸妈你们也吃了。”
方辉面色瞬间尴尬,周慧萍却怀疑地走上前捻起打翻的粥闻了闻,虽然凉了,但依然可以嗅到米香,是新鲜的粥。
医生给方聪打了镇定剂,他的情况总算安稳下来,周慧萍刚稍稍松口气,方聪又开始上吐下泻,肥胖的脸煞白,眼窝凹陷,眼底青黑,活像被精怪吸走了精气。
“医生!医生!聪聪是不是食物中毒了?!”周慧萍急得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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