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可别打架?”大婶急忙让开了道路,“许惑你快回家,段灼你又惹事,我等会给你爸爸告状。”
段灼听大婶这么一说,冷哼一声,狠狠瞪了一眼许惑:“你等着——”说完,转身离开。
“砰——”
段灼结结实实摔了一跤,跌进了泥泞水洼,摔倒时,不小心碰倒了墙边的晾衣杆,晾衣杆压断了高处几根晾衣绳,顿时一堆衣服漫天飞花,直接将他掩埋。
“哎呦,怎么眼神这么不好呀——”王大婶喋喋不休。
段灼挣扎爬起,狼狈的把头顶上的一只袜子取下,狠狠丢进了水洼里,引得听到响动的周围楼上阿姨们个个开骂。
段灼被骂,气的胸口起伏不停,眼冒怒火,呵斥许惑:“你故意整我?”
许惑本来差点笑出来,见他无故找茬,白了一眼,“毛病——”
“哥哥,走啦。”咎灵童言无忌,使劲拽着许惑,想要离开,因为用力,小胖身子和地面都斜成了锐角。
来不及说什么,许惑顺着力道被拉走。
看着许惑离去,段灼顽自气个不停,他想了想,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杨朤:许惑在质监局大院。
许惑边走边耐心教咎灵:“等下见到父亲,要跟着我叫父亲。”他解释道:“我从小就这么叫他,还有,父亲说南方话,你听起来会很费力。”
说到这里,许惑想到小时候的事情。
许惑的养父胡八万是南方人,说普通话很费劲,导致许惑一直怀疑,他之所以莫名其妙姓许,大概率是上户口的时候,胡八万的无效沟通造成的。
至于胡八万的广普通话荒谬到什么程度?
小时候,胡八万曾教他一句古文:“唧唧叽朽,鱼叽洗脑。”
许惑一直没弄明白,直到读书后,学到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才终于知道养父教的是什么。
想到一会,胡八万和咎灵沟通,大概率是鸡同鸭讲,许惑暗暗好笑。
胡八万住在小区最里面一栋,还是最脏的一楼,屋外看着十分破败,门口堆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咎灵记得胡八万爱捡垃圾,猜测这些都是捡来的。
一楼进出是个小院子,咎灵跟着许惑进了院子。
出人意料的是,院内不大,也并没有想象中的肮脏,反而出奇的干净,布置一丝不苟,摆设井井有条。
可进到这里,却让人感觉不舒服,因为院内死气沉沉,不说烟火气,连一丝生机都没有。
这里的主人真的是爱捡垃圾的人?
院子正中的矮凳上,坐着一个中年人,身材干巴,脸色蜡黄,手拿小刀,正在剥蒜。
“父亲,我们回来了。”许惑将咎灵扶在身前,“咎灵,快叫父亲。”
咎灵怯怯看着胡八万,稚嫩乖巧道:“父亲——”
胡八万没有答应,抬起眼眸,目光锐利的看了过来,神情严肃像是严苛的教书夫子。
咎灵顿时害怕的缩回许惑身后,只敢探出一只眼偷看,目光撞到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眼神格外严厉。
咎灵吓得抱住许惑大腿,把脸埋了起来。
“里个系哪个?”胡八万的声音低沉冷淡,却语调奇怪。
咎灵怕的小身子发抖,许惑安慰了的拍拍,解释道:“他就是我在电话里说的那个孩子,带回来给您看看。”
“里养他?”胡八万的声音明显带着质疑:“港笑,里才系多大?”
“我已经答应他了,请你同意。”许惑诚恳请求。
咎灵把小脸从许惑身上抬起一些,偷偷看了过去。
胡八万蒜也不剥了,放下小刀,黑着脸问:“台过没?”
“看了,正常的。”
胡八万的意思是问许惑用照妖镜看过咎灵了么,而许惑的回答是在帮咎灵隐瞒。
胡八万下巴朝着屋内点了点,“阿娃,拿见扇我。”
扇他?
咎灵顿时一愣。
许惑低头,忍笑解释道:“父亲要我进去给他拿件衣服。”说完轻轻拍了拍咎灵的小手,将咎灵撕开。
咎灵顿时眼泪汪汪,揪着许惑的衣摆不放手,他猜测胡八万是想要支开许惑,单独和自己说话。
“有点洞呀,拿件扇我——”胡八万加重了语气催促。
“好,我进去拿。”许惑安抚的着咎灵笑了笑,径自走进屋子。
没了依靠的咎灵,神情更加惶恐,见到胡八万眉头皱起,目光探寻,吓得连连退后,缩在墙角,小胖手直接把脸捂住。
“油怪?”胡八万忽然叫了出来。
“呜呜?”咎灵被吓哭了,眼泪旺旺的,好似听不明白。
其实,他知道胡八万这是在诈他,要是小妖怪可能就会直接上当。
胡八万脸色稍缓,大了声音问:“你系哪尼地?”
“我,我是学校的。”咎灵哭唧唧的回答,半掩着脸,把眼泪汪汪的眼睛露了出来,乖巧回答提问,不过这个答案明显答非所问,回答了也等于没答。
胡八万抬了抬眉毛,倒没说什么,继续道:“莫同他太啃。”意思是要咎灵不要和许惑太近。
“嗯?”咎灵是真的听不懂。
“莫走太啃。”
“啊?”咎灵懵了,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
“我们没琴呀,莫啃我们——”胡八万食指和拇指搓了搓,比划钱的意思,这句话是说他们没钱,不要去沾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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