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漆发丝都快炸了, 再也抑制不住恐惧抬脚就跑, 慌乱的脚步声响彻教室,可就在他跑到镜子正中间时,忽然不能动了。
镜子里,他的影子上出现了无数条丝线, 将他如提线木偶般缠绕。
柳漆害怕极了, 胸膛不断起伏, 却仿佛被卸掉了力气,身上的秋季校服瞬间变成了舞蹈服。
黑色的柔软布料垂在身上,上半身是短袖样式,大片雪白的肤肉暴露在外面,如黑色冻土落入白雪,勾勒出极端强烈的对比色。
此刻柳漆变成了当年练舞的少年,难以自持地做着陌生的舞蹈动作。
他被迫慢慢俯身趴下,粉白的胳膊肘撑在地毯上,纤细的双腿像拉筋一样被慢慢拉开,脸颊正对着那面大镜子。
镜子里无比清晰的映出他此刻的模样。
眼尾鼻尖都红透了,单薄的蝴蝶骨轻颤着,一身软白皮透着粉,他从小身体就超级软,双腿轻易能被拉扯成一字马,漂亮的身体线条一览无余。
在压抑昏暗的教室中,像一朵青涩的玫瑰花苞,被迫提前绽放诱惑,供人欣赏把.玩。
柳漆红唇紧抿着,冰凉的舞蹈服垂落在身上,完全陌生的动作让他毫无安全感,却挣扎不得。
教室温度慢慢升高。
不知道这样定格了多久,细瘦的腕骨忽然控制不住的向前伸,然后并拢在一起,仿佛被一根绳子束缚着。
随后他被高高吊了起来。
柳漆惊呼一声,纤细的身体慢慢往上升,直到指尖即将碰到天花板才堪堪停下。
他依旧保持着一字马的姿势,仿佛在练习高空杂技,一切身体姿态都被面前的镜子毫无保留的映照出来。
即便是很纯洁的舞蹈动作,也因为柳漆容貌太惑人,变得旖旎暧昧起来。
而且这个高度太尴尬了,如果此刻有人站在他面前,他都能碰到对方的脸。
巨大的耻意几乎将柳漆淹没,他一眼都不敢再看镜子,可在影子的操控下不得不全程注视着。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涨红,被弄成这幅模样,柳漆羞耻的快疯了。
救命,怎么会这样。
他拼命摇头,碎发凌乱地贴在额角,看起来狼狈极了,像一个精致昳丽的人偶,被人不怀好意的摆弄亵渎着。
柳漆不知道这只鬼究竟想怎么杀他,此刻又站在哪里。
该怎么办啊?怎么样才能逃出去?
他努力让自己哭出来,越想越委屈,偏偏恐惧和压力之下愈发哭不出来,只是害怕到脸色苍白,焦急得不行。
哭啊,一定要哭。
就在他努力酝酿泪水时,软软香香的肤肉忽然被什么东西戳着,陷入了小小的坑,与此同时滚烫的热气袭来,那块皮肤都在微微发热。
唔!
柳漆顿时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脸蛋彻底红透了,浑身都忍不住轻颤着。
就好像,有人正站在下面仰头看着他,鼻尖不小心碰到了。
天啊。
柳漆被这个想法彻底吓到了,漂亮的眼睛里顿时溢出大颗晶莹的眼泪,又幻化为金。
随着金灿灿的豆子落下,他眼前一花,身体陡然轻松下来。
等他再次定神,就发现自己依旧好端端地穿着校服靠在栏杆上,手里紧攥着亡灵手机。
这次他丝毫不敢停留了,抬脚拼命往外跑。
S级的特殊物品依旧在发挥作用,此刻舞蹈室大门毫无阻隔的被打开,柳漆直接冲了出去。
可就在推开门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门板玻璃一闪而逝的反光。
瘦高的男生站在镜子前,手里攥着什么东西。
虽然看不太真切,可那张侧脸分明就是江凭。
心中泛起滔天巨浪。
等柳漆冲出教室站在走廊里,微凉的空气落在脸上,几乎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刚才那只鬼,是江凭吗?
一定是吧。
柳漆!我们在这!
突然的呼声打乱了柳漆的思绪,就见对面五楼走廊上的赵智宁浑身贴满了符篆,旁边还有高蓉和张波,几人激动的朝他跑来。
柳漆脑袋还懵懵的,下意识问:楼昭不在这吗?
不在,我们还没找到她,喊她没人回,手机也没信号。
几人很快跑来,脸色都难看至极,显然已经觉得她凶多吉少了。
在剧本规定的死亡日失踪这么久,真的悬了。
就在这时,楼梯口的方向忽然传来脚步声。
是楼昭吗?
四人顿时大喜,正要去迎接,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脚步声有点杂乱,听起来像是两个人。
可是哪来的第二个人?
赵智宁慌乱的问了一句:楼昭?
他话音落下便已经做好了拔腿就跑的准备,谁知远远传来了楼昭疲惫的声音:是我。
可几人还是没有放松警惕,直到楼昭狼狈的身影出现在面前,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正要说话,就看到走在她身后的黑发男生。
江凭身量很高,周身透着凉意,深黑色眼瞳看过来时,重睑压成窄窄一道,极具压迫感。
江老师!高蓉顿时惊呼。
几人先是懵了,随后脸上露出喜意,纷纷跟他打招呼问好。
还好他来了,看来楼昭能活下来多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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