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愣愣地坐在宁亦珩腿上。
宁亦珩有点紧张,他摊开手掌,局促不安地向我眨了眨眼睛:你懂了吗?
程淮宿,你疯了吗!你竟然为一个男人糊里糊涂的吻而闭上眼睛!
呜呜,我闭上眼睛的蠢样全都被宁亦珩看到了。
他还在一本正经地向我解释:并不是说你写得不好,只是我认为缺乏一些性张力。
人类是遵从欲望的生物,爱是欲望的衍生物,而你的主角只有对话中传达过爱,但却看不到欲望。
我完全没心情听他啰哩啰嗦的话,还沉浸在之前宁亦珩假模假样宣称要吻我的回忆里。
最要命的是,在这一通折腾下,我的小兄弟正不合时宜地向宁亦珩敬礼,丝毫不顾及我现在急于低调的心情,不停地提醒我刚才的举动有多么荒唐。
幸好我今天穿得多。
我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紧接着就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我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写小说的?
宁亦珩沉默了。
我赶紧从他怀里爬了出来,顺手捡起自己的保温杯,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窘态,便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用手肘撑住膝盖,以遮挡我躁动不已的小兄弟。
我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宁亦珩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
李宵鸣告诉我的,宁亦珩的语气很平静,我很好奇你都写了什么,就去看了看。
榜一大哥的影子在我脑内一闪而过。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在瞎想什么。
宁亦珩都已经和李宵鸣关系好到共享我的秘密了,他没有理由再来勾搭我,他刚才的种种举动,要么是在耍我、想看我的洋相,要么就是故意这么做,因为我之前在面对李宵鸣的问题时说错了话,那时他以为我在吃李宵鸣的醋,以为我喜欢他,所以故意来试探我
我的脑袋开始打结。
万一他不是故意的呢?万一他就是单纯要教我写小说呢?宁亦珩平时也没少教我改文案改项目,改改同人文又怎么了?
我干嘛要想得那么复杂呢?
不,我相信宁亦珩是个好人,他绝对不会恶劣地想看我笑话。
一定是这样的,我这样既无上进心,又没有什么优点的废柴,无论宁亦珩什么目的,都唯独不可能对我有兴趣。
那我刚才糊里糊涂地闭了眼,岂不是要更叫他误会了。
但话又说回来,李宵鸣又是怎么知道我的爱好的呢?他怎么还偷偷告诉宁亦珩了呢?
我顿时产生一种朋友不如情人的无奈感。
我很难过,但我不知道自己是为了李宵鸣泄露了我的秘密而难过,还是因为他俩如此亲密而难过。
我打小练就了自己快速转移情绪的能力,因此我快乐的阈值很低,不开心的事儿我就从来不会主动去想,也会学着换个思路叫自己开心一点。
但在这个时候,我无论如何都无法让自己高兴起来。
悲伤使我的小兄弟都垂下了头颅。
我也不懂自己怎么了,我一点看星星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斟酌着语句,想着该如何委婉地告诉他我现在就想回家,说:老板,我想
宁亦珩却说:程淮宿,新年快乐。
我吞了吞口水,把原本的话给咽了回去:新年快乐。
宁亦珩向我伸出手,说:回家吗?
烟火光芒照耀下,他的瞳孔也忽明忽暗,白皙的鼻尖蒙了一层薄红。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宁亦珩真的很好看。
如果几个月之前的我知道如今我会觉得自己老板长得好看,他一定会觉得我疯了。
和宁亦珩把我拖到怀里时如出一辙的、熟悉的恍惚感再度席卷了我,引得我又开始犯糊涂。
我在心里教导自己不要再被他蛊惑,绝对不能再傻乎乎地闭上眼睛了。
然后我就把手放到了他手上。
咳,老板坐在冷冰冰的地上这么久了,我只是担心他腿麻,想把他拽起来罢了。
不要多想,我自己也不要多想。
宁亦珩的手指很凉,掐住我下巴的时候却很烫,我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连触感都混乱起来。
都怪宁亦珩。
原本我孤零零的,无忧无虑,他的介入把我的快乐都毁了。
老板,我拉你一把,为了强调自己的用意,抑或是隐藏自己的心虚,我在把宁亦珩拽起来之前,特意提了句,如果坐得累了,可以扶着我。
宁亦珩腿并没有麻,但他还是捉着我的手,我也没把他甩开,我俩就这样手拉着手一前一后地回了家。
宁亦珩的心情还算不错,他也不提在山上发生的事儿,我却心神恍惚不已,连惯例观察摄像头里的咪咪的时候,都忍不住发起了呆。
在宁亦珩去洗澡的时候,我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接着就收到了大哥的微信。
大哥:你不必担忧我的事情,我已经想明白了。
大哥:我今天尝试着更主动一点,但在最后一刻我还是退缩了,我真是个胆怯的男人。
大哥:不过没有关系,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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