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会找上纪沧海,两人又为什么起了冲突?
是因为自己曾经欠债的事吗?
是因为自己吗?
这个念头一出,凌云帆感觉自己的心脏好似落入无边的、藏有尖刺的黑暗中,在缓慢下坠过程中,被利刺划得鲜血淋漓。
寸头小哥说: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我没垫医药费,你等等记得交一下。
好的,谢谢你,太感谢了。凌云帆一迭声道谢,电话留一个吧,想之后联系你,做个正式感谢。
不用了。寸头小哥摆摆手,转身要走,做好事不留名。
凌云帆坚持要寸头小哥的联系方式,正此时,急诊抢救室里走出一名医生,他手里拿着一张单子,询问等候区的人们:纪沧海的家属在吗?
在的!凌云帆立刻举起手,喊出声。
你进来一下。医生招招手。
寸头小哥:喊你呢,快去吧。
凌云帆没再坚持要小哥的联系方式,鞠躬再次跟他说了声感谢,快步走进急诊抢救室。
医生,纪沧海的状况怎么样了?凌云帆焦急地问。
医生推推眼镜:患者左腹有一条长约六厘米的刀伤,但万幸伤口不深,没伤到重要器官,没有生命危险,不过需要做伤口缝合手术,您看看注意事项,没问题后签个字,然后拿着单子去大厅交钱。
听起来不算太糟糕,凌云帆稍稍松了口气,仔细看了注意事项,签过字后,又跑前跑后地交钱和预定病房。
终于,午饭都没时间吃的凌云帆在单人病房里见到了纪沧海。
纪沧海的手术刚结束,他躺在病床上,麻醉药效已过,人瞧着挺清醒,但是脸色因为失血过多显得十分苍白。
凌云帆坐在床边,攥住纪沧海的手,眼睛红红的。
纪沧海声音虚弱:云帆
凌云帆问:发生了什么事啊?
纪沧海小幅度摇头: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凌云帆咬牙,眼眶变得更红了,是不是和我之前欠债有关?你别骗我,我都知道了,你老老实实说,快点,再不说我生气了。
纪沧海迟疑一会,回答:那名高利贷打手找到我,说你还欠着他的钱,要我替你还钱。
凌云帆怒不可遏:他放屁!
纪沧海笑了笑: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找我要钱的时候,我不愿意给,然后和他起了冲突,没想到他掏出了刀子
凌云帆:我这就报警,他妈的,狗东西,煞笔玩意儿。他明明在气势汹汹地骂人,眼泪却扑簌簌地落。
云帆。纪沧海伸手,阻止凌云帆拨通报警电话,我被捅的时候没有失去意识,已经拜托好心的路人帮我报警了,没事,我会处理的。
凌云帆于是放下手机,用手背抹泪。
他觉得自己窘态百出,连忙起身去卫生间用清水扑面,平复完心情后才重新走回病床边:出这么大的事,你赶紧给你的家人打个电话吧。
不用了。纪沧海摇头,我和家人的关系并不好。
凌云帆一怔。
他本来想顺势说出自己在纪苍穹那工作的事,因为纪沧海这句话,一下竟不知如何开口。
如果纪沧海和纪苍穹的关系很差,那自己在纪苍穹的工作室实习,纪沧海肯定会觉得很膈应的。
你和你家人怎么了?凌云帆小心翼翼地问。
纪沧海: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吧。
凌云帆点点头。
纪沧海面露担忧:对了,云帆,你在医院照顾我,你实习的工作室那边没关系吗?
凌云帆:说什么呢!实习有你重要吗?肯定要一直照顾你,直到你痊愈啊。
纪沧海忍不住弯眸轻笑,他想压住笑意,于是轻咳一声。
凌云帆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纪沧海摇摇头,我可能要住院好几天,直到伤口拆线才能出院,你的实习能请这么久的假吗?
凌云帆:这
实习生请长假,怎么想都不合理。
凌云帆苦恼地抓抓侧额的头发:不给请的话,辞职算了。
纪沧海内心的喜悦瞬间填满胸膛,他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丝毫,反而惆怅地说:都怪我,如果我能小心点
凌云帆立刻打断纪沧海的话:说什么呢,你要这样说,应该得怪我欠下高利贷吧,好了,不说这些丧气话了,我去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纪沧海:只要是你买的,都好。
凌云帆:那你等我一会,我去医院的食堂看看。
等凌云帆离开病房后,纪沧海嘴角再压不住,放肆地勾起,明明腹部的刀伤还在隐隐作痛,他却笑容满面,如沐春风般心情大好。
早知凌云帆这么容易对自己心生愧疚,他之前就使用类似的手段了,毕竟由愧疚感编织的绳索,相当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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