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被同父异母的姐姐刺激到疯狂,疯狂的想要做出一番成绩,到父亲和家族面前邀功。而同盟军进攻昂德兰城的消息直接让金川吉血脉上涌,他决定铤而走险,亲自押送一批大货给教团!
结果,就被早就埋伏多时的文琼等人捕获了。
金川吉是受过训练的,当然不会就此承认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是个普通的车马商人,车上的货都是主家托运的,自己只负责送到之类的云云。
结果谎言很快就被拆穿了。
虽然是异地抓捕,但文琼早早就做好了准备,把他的来历查了个底掉不说,还挖到了他加入清江教会、与清江教往来的经过,人赃俱在,金川吉抵赖不掉。
眼看着蒙混不成,金川吉便又生一计。
他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深受清江教义影响的信徒,开口闭口都是神明降世、死而复生,还不小心透露了汝阳王即将复活的消息,意图转移注意,祸水东因。
这个办法倒是真奏效了,一个海倭人频繁在都德城活动,还与清江教相勾连,若是因为笃信了对方的交易,将身家捐赠给教团意图超脱生死,这事似乎也算说得过去。
金川吉觉得那个年轻的校卫信了,他详细盘问了复活仪式的过程,然后就再也没在提讯室出现过,应该是向他的上司汇报去了。
对了,他的上司就是坂利家说的阴险狠辣的崔慎,那果然还是个很有野心的人物,竟然敢冒着得罪谢敏达的风险把手伸到都德城,他就不怕中都郡的官员参他逾越吗?
金川吉在南郡直属军的天牢里琢磨着怎么再把水搅得更混,只有这样他才能活得更久些,说不定还能等到父亲的救助。
他现在每天都在盼望东海枢机处的人来提讯他,他可以把假话掺着真话一起透漏给对方,让他们大海捞针一样地去调查,在都德城里搅风搅雨,然后把更多的大雍官员卷进来,混淆大雍上层的视听。
事情似乎是沿着他盼望的方向在进行。之后的日子里金川吉见到了好几位熟悉的面孔,这些人中有的只是与他一面之缘,有的则是他的座上客。当然被押进天牢的时候,这些人无一不对金川吉怒目而视,只恨不能生啖其肉!
见此情景,金川吉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暗暗窃喜。
他咬了不少人出来,看样子那个大雍军卫是上了套,竟然把人都抓进了大牢。
他说的这些人可都不是善茬,各个都是在都德城中有点分量的人物。东海卫戍军越界到中都郡抓人本来就不合规矩,现在又把这么多无辜之人牵扯进来,早晚谢敏达得跟崔慎打起来。
一想到未来可能发生的混乱,金川吉就觉得身上的伤口都没那么疼了,每天讯问的时候都神采飞扬,让看守他的军卫都满头雾水。
就这个海倭人是真的奇怪,受了刑反而还笑容满面难不成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不过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天牢里的囚犯也越来越多,但金川吉却始终没等到中都卫戍军前来发难的场景。
很奇怪完全没有动静。
按说抓了这么多人,其中还有中都卫戍军的校卫和督卫,谢敏达不应该毫无觉察啊!?
而且他的供词中有一大半是说假话,这些被抓来的人有无辜被咬的,一直被关押在大牢中,他们的亲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大雍人不是最讲宗族名誉的吗?!
金川吉百思不得其解,实在忍不住就跟牢房的偷儿打探。
偷儿是个惯犯,一年中不知道要进大牢几次,消息混得十分灵通。
偷儿不知道金川吉的底细,见他不言不语不算讨厌,也愿意跟他多聊两句。
彭校卫家中被翻出烟土,张督卫贪墨卫所建造新宿房的银钱,长兴卫里面不少人都有事,他们放私船进港,干的都是买卖小娘们的勾当!
大雍禁止买卖人口,所谓的卖身大都指签长契,不允许打生打死。偷儿口中的卖人可是生死全听主人家,是实打实的黑色生意。
金川吉:!
他是真不知道!
偷儿口中的彭校卫和张督卫,这两人都是他随便编排的罪责,他也就在见过一两面而已,看着可都是刚正不阿的正人君子!
没想到竟然还都歪打正着了!
金川吉忽然有点恐慌。
也许不是中都郡不想找茬而是这些被抓进来的都德官商大都不干净,谢敏达想说话都开不了口。
所以
金川吉连滚带爬趴上墙边的小窗,努力伸着头往外面张望。外面的走廊光线昏暗,但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和咒骂声,竟然关了不少人!
所以如果这些人都有问题,那这次的事情可就太大了,都德城怕是要变天!
一时之间,金川吉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害怕。
难怪最近他总觉得那些狱卒看他的眼神不对劲,隐约能够感觉到一丝杀气。如果那些被他随便咬出来的人都歪打正着被发现了罪责,那他怕不是已经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现下他人被关在岐江郡,岐江郡是清江教的大本营,不像东海已经被崔慎经营成了铁桶,想找机会对他下手简直不要太容易。
金川吉一下子就害怕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处在危险之中,对墙外的任何动静都格外敏感,吵得同牢房的偷儿根本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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