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剧痛让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可不甘的怒火却燃烧着他的心,让他不能平息,也无法安然陷入昏沉。
怎么会这样呢?他的旸天箭!?
他亲眼看到了那些海倭船手点燃了他的旸天箭,然后他心心念念的旸天箭飞上了天空,成了今晚最大的一场笑话无法控制飞行方向,而且对于铁船几乎没有杀伤力!
怎么会呢?!
冉旸感觉自己受伤的眼隐隐作痛。明明是一支微缩版的箭就炸坏了他的眼睛,为什么全尺寸的反而成了大好烟花!?难道是中都火药坊的火粉有问题?!
这样一想,好像也不能排除可能,毕竟冉氏火器坊为了造旸天箭,可是挖了不少中都兵器局的老匠人。中都火药坊隶属于中都兵器局,虽然明面上没人为难他们,可要想私底下做些手脚简直不要太容易!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冉旸心中的恨意又多了一分,只恨自己完全不懂化物这才着了道,他要是像冉昱那样得谢大师看重,何愁会被一个小小的火药坊忽悠!?
真是坑死他了!
愤怒之余,心中也隐约有些庆幸。
好在这次及时发现了问题,货品还在战斗中消耗了不少。
不然要真让海倭商人运走这批货物,不管松木准备卖给谁,传到外面都是一个大笑话,那些海外商人不会放过他!
于是他此刻开始希望中都的官军更卖力些,最好把这些海倭商人都抓进大牢,这样旸天箭的拉跨就没人知道了。
若是能顺利过关,他定然要杀去中都火器坊理论,绝不可能咽下这口恶气!
这样想着,身上的剧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坡上的枪声逐渐寥落,想来是战斗已经进行到了扫尾阶段。
不用看,肯定是中都卫戍军赢了。松木的船手再勇猛,那也比不过成群结队武装到位的正规军,看刚才那个架势,应该是全员就擒了。
那么接下来,他只要等着卫戍军的救援就行了。虽然他做了火器交易,但大雍律令中并未明令禁止火器贩售,他也只是把火器卖给普通的商人,哪有做生意还有挑国籍的道理。
这样想着,冉旸便心安理得,静静等着中都卫戍军的救援。
再怎么说他也是阊洲府数一数二的纳税大户,就连府尹见了都要给个笑,更别说这些大头兵丁了。
很快便有人赶来,耳听着脚步声逐渐靠近中,冉旸开始大声求助。
果然,那人朝着他的方向赶了过来,很快来到了坡上。
躺在坡底的土洼处,冉旸看到了一个身影,只是那人穿的军服略眼神,似乎并不是中都卫戍军的人。
下面什么人?
一个略耳熟的声音传来,冉旸心中一动,总觉得这声音这口音似乎在哪儿听过。
虽然不是中都卫戍军,但也说得一口大雍官话,想必是别处过来支援的军兵。
于是他放心大胆的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和来历。
果然,那人听说他是阊洲冉氏的五少爷,马上沿着土坡往下跑,很快便赶到了他的近前。
那人举着一只火把,看年龄也不过二十出头,个子很高但身形不算健硕,一双眼炯炯有神。
这一瞬间,冉旸的脑中仿佛有九天玄雷从天而降,无数的场景涌上,最后化为一片雪亮的白光。
宇宇文宆?!
他喃喃地道。
你说什么?
举着火把的青年表情不变,眼中却闪过瞬息的杀气。
来人正是文琼。他这次是作为火器支援被东海卫派到南江参与围剿行动。原本收到的情报说是对方出动了好几艘货船,船上还带着火器。结果万万没想到的是,海倭人拿出来的火器根本不堪使用,火器支援变成了搜救小队。
如果他没听错,刚才这躺在地上的少爷是不是叫了他原本的名字?可他从没见过这个人,对方是怎么认出来的?
心中惊疑,脸上却半点不露。文琼从小在市井中长大,看人脸色的事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自然不会轻易让人看出自己的心思。
他恍若未闻,继续说道。
我说你认错人了我看你伤的很重,你还能站得起来吗?
可此刻的冉旸哪还顾得上自己的伤。他自重生到现在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明主,如今正站在自己的眼前。而且看他身上的军服就知道,宇文宆这条潜龙还困在浅滩中,尚未一飞冲天,如今与他相逢正是时候!
是我,冉旸,我在冉家行五,以前曾与冯文娘订过亲事
说到这里,冉旸顿了顿,一脸愤慨。
只是后来我发现那冯家狼子野心,暴虐无良,冯文娘水性杨花,放荡轻浮,我便与那冯文娘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了!
他记得上一世宇文宆对于月鹭知县一家十分痛恨,这狼子野心、暴虐无良便是宇文宆给冯德志的批语,最后不但杀尽了冯氏九族,还把冯德志和他儿子千刀万剐,行刑整整持续了三日,月鹭岛上血流成河。
现在他把这八字批语提前说出来,想必能博得对方的好感。后面说冯文娘的八个字是他自己加上的,冯文娘两辈子都与海倭国的商人勾勾搭搭,虽然两人并未成婚,但作为前未婚夫的冉旸也觉得自己头上翠翠的,心里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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