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和当时在烤肉店中,少年所给的回答一模一样。可那时的少年懵懂,不知他的心意。
如今少年抬眼看过来时,圆滚滚的杏眼里,满是亲昵的爱意。
路天沉只觉得胸腔涌起巨大的满足,如同潮汐瞬间席卷全身。他抓住少年的手,只觉得两人交握的双手,似乎都有些微微潮湿。
堂堂一个霸总,在这一刻就像个毛头小子,激动的手微微发抖。
明明路天沉才是强势的一方,可是在这段感情中,仿佛他才是更加患得患失的那一个,而安星似乎也对此心知肚明。他主动凑过去亲了男人一口。
被少年亲亲时,男人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放松的笑意。这样的一幕,看呆了宴会厅中的所有人。
你怎么回事呀沉哥,忽然求婚,我可毫无准备呢!
少年一只手矜持地理了理袖子,假惺惺地抱怨。
感觉到安星在一下一下地瞥着自己,路天沉的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轻快。他从善如流道:
是我的错,应该先和你说的,只是
他一顿,侧头看向少年。目光温柔。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正好听见最后两句的安昭明与萧睿。
他们的担心简直就是个笑话。这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真是天生一对儿!
*
安宁珠宝年会上发生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唐城的上流圈子,尤其订婚的双方,竟然是安家的假少爷,和路氏的继承人。
在医院的谭秀与安皓,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
安皓听到这个消息后,满脸的不可置信。
路天沉不是和他玩玩吗?怎么可能和他订婚?!
在安皓看来,就算他们喜欢男人,可也不能结婚。将来,他们肯定是要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女人生下孩子的。
更何况,路天沉可是路氏集团的继承人。那么大的家业,难道他的父母能允许他和安星胡闹在一起,以后没有继承人吗?!
这样想着,安皓更加笃定地摇头。
不可能,他们绝对是在做戏。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只有安皓一个人住。谭秀坐在病床边,看着车祸后脸色有些苍白的儿子,此刻被刺激到面容涨红扭曲的样子,静静道:
这种事情,有什么做戏的必要?
安皓顿时卡壳了。
是啊,安星也就罢了,路天沉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安星,怎么可能会陪他做戏?要知道,他们这个圈子里,宣布订婚基本就是板上钉钉,再解除婚约,那两家就要成仇家了。
可如果,路天沉当真爱安星爱到不可自拔,无论路家同意与否,都要和安星在一起,那他就真的没有任何可能,再染指安宁珠宝了!
安星他凭什么?!
安皓沉浸在怨恨与不甘之中时,却没有注意到病床边的母亲,面色露出不虞。
谭秀看着床上的青年。
这是她的儿子,她给他提供最好的教育条件,费尽心思为他铺路,一路替他出谋划策,算计打压所有拦路的人。
可直到现在,她的儿子依旧如此废物。被安星揭开遮羞布,就被打击得精神恍惚,出了车祸。如今,更是被早有预兆的消息,刺激到只会无能狂怒,却想不出一点解决办法。
女人垂下眼睛,面上仍是一副优雅端庄的样子,垂下的眼眸中,满是抑郁。
沈樱可真是好运啊,能有那么优秀的儿子,还是两个。
她坐在儿子的病床边,忍不住回想起了很久远的那些事情。
谭家当初也是不错的人家,主要是谭父十分给力,在政界有不小的成就。但可惜的是,谭家三子一女,能够顶立门户的大儿子,却在盛年病故。
失去了最优秀的大儿子后,谭父大受打击,从工作一线退了下来,谭家顿时就不行了。
那个时候,安家也没有如今的地位安家老人刚去世,安昭明和安昭远也还年轻,只是各自继承了大笔家业。
那个时候,谭秀更中意的丈夫,其实是安昭明。在她看来,安昭明要比安昭远更有出息,也更有本事。
可惜,太有本事的男人不好控制,不仅她的父亲不同意,安昭明自己也不愿意。他看上了沈家的女儿,主动求娶。
谭秀退而求其次,嫁给了安昭远。
婚后的日子并不算坏,安昭远耳根子软,没有主见,的确很好控制。谭秀能够随意支配安昭远的财产,安昭远也从来不在外面和人暧昧,让她烦心。这一切让谭秀在谭家地位更高,有了更多话语权。
她本觉得这样也不错,就算她不爱安昭远,可他们有了一个孩子。为了孩子和自己,她也能将日子过下去。
直到安昭明与沈樱一起开了家珠宝公司,且还将公司经营得很不错。
安宁珠宝最初只是个普通工作室,沈樱进行设计,安昭明在外面跑采购、联系工厂、联系销路。这两个人,已经有足够一辈子生活无忧的家产在,却还是栉风沐雨,为那个小小的工作室而共同拼搏。
或者说,是在为他们共同的梦想拼搏。无论多累,那两人的眼里都有光。
从那时起,谭秀就越来越讨厌这两人。
沈樱生产的时候,沈家人没能赶到,只有谭秀和安昭明陪着她进了产房。看着安昭明为沈樱在产房外急得团团转,甚至几度红了眼眶时,谭秀莫名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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