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之所以说爱你,只是因为想利用你潜入组织吗?”
一个像他又不像他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残忍的替他说出那些仿佛能撕裂他的话语。
黑泽瑛二安静的注视着他,用一种“有什么不对”的神态反问:“难道不是吗?”
——难道不是吗?!
赤井秀一只感觉天旋地转,强烈的荒谬、愤怒和悲哀堆积在他的喉咙中,让他的嘴唇剧烈颤抖着,几乎想不管不顾的发出怒吼。
但是下一秒,黑泽瑛二的话语又像利剑一般刺穿了他的脖子,让那些痛苦浓郁的情绪宛如脓血一般流出来,只给他留下一片可怕的空洞。
“我知道你只是想利用我,但我其实一点都并不在乎,因为组织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就算放进一个、十个、无数个卧底,对我来说也不痛不痒。”
那个青年如此冷淡的说着,抬头凝视着他的眼眸,轻声说出了几乎将他整个人击溃的话:“我只是想在你身上多看看他。”
“……”
赤井秀一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得死寂。
看着他这副从未在人前表露出的样子,黑泽瑛二皱着眉歪了歪头,看起来几乎有些困惑。
“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他这样不解地说着,仿佛他们说的是什么彼此早已达成共识的事,“我利用了你,你也利用了我,我们在情感和实事上互帮互助,这样不就行了吗?”
“至于现在——”
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青年勾唇愉悦的笑了起来,眉宇间是赤井秀一从未目睹过的、那样灿烂的明媚和温柔。
“——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在你身上寻找他的痕迹了。”
“所以,我们的合作关系就此解除,不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第180章
“嘭!”
震耳欲聋的摔门声响起, 随后是急促又紊乱的、近乎踉跄的脚步声。
坐在长椅上的三个人都循声转头,正巧看见一道身影如黑色飓风般经过,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莱伊?”诸伏景光奇怪的出声, “他怎么了?”
降谷零没说话,琴酒则嘲讽的冷哼一声,收起手机就往病房走。
诸伏景光见状, 起身就想追过去, 但胳膊却突然被身侧的人攥住:“苏格兰。”
诸伏景光一愣, 转身看向幼驯染。
金发青年正眉目阴仄的望着琴酒的背影, 直到他消失在病房门后,才像是在忍耐什么一样闭了闭眼, 而后终于对上诸伏景光的视线。
立刻, 诸伏景光看到了他眼底还没来得及褪去的、惊人的晦涩与杀意。
他暗暗一惊:“……波本?”
降谷零没有说话, 起身在琴酒的座位附近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窃听器, 才重新坐下来深深地叹了口气。
“琴酒怀疑我们之中有公安的卧底。”他声音低低的说。
诸伏景光眼睫微颤, 条件反射的张望了一下四周, 确认没有除他们之外的第三人,才坐到他对面同样压低声音道:“证据呢?”
降谷零垂着头将双手交叠,十指紧紧扣在一起:“刚才莱伊不想让我跟着他一起回病房, 我本来不想搭理他的, 但是他对我说……他赶去第三据点的时候, 看见了一波准备支援我的公安。”
……是吗,果然zero那边也有教官派去的人。
诸伏景光心下了然,但脸色却不由得凝重起来。
“是教官。”他低不可闻的说, “我在第一据点差点被守卫干掉的时候, 教官的人保护了我。”
降谷零微怔。
虽然早就猜到了, 但他此刻的心情还是止不住变得感动又复杂。
之前被黑泽瑛二捂住眼睛的时候,他怎么都看不见对方煞费苦心为自己做的一切,现在他挣脱了那个人的手,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被对方抱在怀中,背后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所以,就算他这一次的保护导致了自己的暴露,自己也绝不会对那个人有丝毫埋怨,只会珍惜和感激他的心意。
不过话说回来——
想起这几句对话中暴露的某件事,降谷零心虚的看了诸伏景光一眼,有点拿不准他现在的心理:“那个……他……他就是……呃,你已经知道了吗?”
“怎么可能还不知道。”诸伏景光头也不抬的回答着,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但这副样子反而让降谷零心里毛毛的。
“那……”他迟疑了一下,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是hiro像自己一样不敢置信、愤怒和哀恸,他还能劝对方冷静一下,但幼驯染现在的状态,却是让他有点看不懂。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诸伏景光就将话题扯了回去:“所以,因为莱伊将这件事告诉了琴酒,所以琴酒才觉得我们几个人里有公安吗?”
降谷零无奈,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说道:“应该不是他,琴酒判断有卧底的这句话是莱伊出现之前对瑛二说的,他应该掌握了什么别的证据。只不过莱伊到底打算做什么——”
“你对他的称呼。”
还没等他说完,诸伏景光就突兀地打断了他,清润的声音有种不同往常的失真感,像雨后空蒙的竹林,又像来自时间尽头的一声呢喃。
“你对他的称呼……突然变成‘瑛二’了。”
他抬起上挑的猫儿眼,湛蓝的眼眸倒映着降谷零一瞬间模糊的表情,眼底满是宁静的温和,但上半身却像步步紧逼一样前倾:“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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