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一丝让人尴尬的气息,最后,付辞像是看出了祈言的局促,突然开口:“你们穿这样是准备谈生意?”
把祈言都吓到了。
他说完将剥好的橘子塞进祈言手中,“吃。”
付辞父亲皱紧眉,刚想呵斥他没大没小,却被妻子拉了拉衣袖。
付母看了眼付辞旁边坐着的孩子,主动开口:“我记得你,我们还在老家的时候,就老听别人说起,不光成绩好,性子也安静,我们付辞也是多亏了你高三的辅导,才能考上A大。”
“我早就该跟你当面说声谢谢。”
付母可能是长期在外谈生意,并不像祈言母亲一样是温温柔柔的性子,说话利落干脆,不过祈言依旧能感受到她对自己说话时尽量放柔的语气。
“阿姨客气了,是付辞自己用功。”祈言礼貌回道,并且指了指桌上他买的护肤品,“这个我妈用也经常夸好用,希望您用的习惯。”
付母听到他将自己跟母亲对比,一下感觉亲切很多,紧绷的肩也放松下来。
这次付辞说要带祈言回来,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平日这孩子半句话不愿意跟他们多说,还一直冷冰冰的,可竟然愿意带最好的朋友回家给他们认识。
尽管她早就知道付辞跟这孩子要好,可两人在一块,她才真正明白这两人之间到底多亲。
她从没在付辞面上见过这么丰富的表情,而不是一直板着脸,冷得不行。
付辞听两人在那里闲聊,嘴边也浮现出一抹笑,就准备去够桌上的橘子,再给祈言剥一个。
这橘子水分挺足,还很甜,祈言已经吃完一个了。
谁知他刚想去拿那个最大的,就被他爸一把拍开了手,“就知道吃!”
说完堂而皇之从付辞手底下抢走了那个大的,自己剥开递给老婆,“吃点水果。”
付辞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
家里表面上看着是他爸当家,可实际上所有大事都捏在他老妈手里,现在他妈明显挺喜欢祈言的,他根本就不用管他爸。
可尽管他没刻意管,他爸也对祈言喜欢的不行,晚饭的时候,直接开了一瓶自己珍藏的好酒,“来来来,今晚我们把他喝了,免得日后被付辞这小子糟蹋。”
付辞看到他爹手上的酒,眼睛都直了,“嘶,我过年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还以为早就没了,原来是你藏起来了!”
“嘁,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能让你找到我能是你爹?”
父子两斗嘴斗的开心,而祈言则是帮付母将菜摆上桌。
菜是在附近一个大酒店提前订的,本来是准备出去吃,可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地气氛难得和谐,几人都不想打破,索性在外面点的菜。
付母瞧着帮自己切水果的祈言,觉得自己似乎没一个长辈的样子,咳了咳:“今天是太匆忙了,等明天阿姨给你们露一手。”
她记得祈言的母亲做饭是一绝,有次冬至,对面给他们家送了饺子,那鲜美的味道她现在还记得。
她自己则是懒得做饭,说起来,家里还是付辞他爸进厨房比较多。
真是越想越惭愧。
可祈言的下句话直接将她哄的眉开眼笑。
“阿姨,付辞的厨艺也很好,想来肯定是遗传的您,明天咱们可以让他下厨。”
祈言毫不犹豫将付辞卖了。
他不是没发现付母在厨房的生疏,他觉得这没关系,每个人擅长的领域都不一样,以付母的性子,在谈判桌上肯定进退自如。
不过长辈在晚辈面前肯定还是有点虚荣心的,他没必要戳穿。
付辞这一家子的性格真的很像,只要用心,很好懂。
祈言看了眼在另一边正在拌嘴的父子两个,唇角微弯,付辞的父亲也是,明明看起来那么精明的人,在妻子和孩子面前,却收起了所有的心思,只剩下爱。
这样的相处模式也不错。
饭桌上的气氛依旧热烈,付辞跟他爸喝的你来我往,连带着祈言也被灌了不少。
他今天其实都没准备留宿,想着吃完晚饭就走,可付母一听却直接拒绝了,“明天不是周日吗?在这里睡一晚,我把房间都准备好了。”
她说完还怕祈言想着走,疯狂给付辞父亲使眼色,让他多跟祈言喝几杯。
祈言盛情难却,本来酒量也不好,这酒度数不低,很快就醉了,还不小心将蘸虾的蘸料打翻,奶黄色的卫衣上瞬间黑了一块。
他低头看着那块脏污,完全僵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他根本没有带换洗的衣服,而且颜色浅就是不耐脏,乍眼看去难看的要命。
祈言莫名觉得有点丢脸,迟钝的脑子让他根本想不出解决办法。
还是付辞最先发现他的异样,看到打翻的蘸料时,立马抽纸给祈言擦了擦,可是没用,颜色已经染上去了。
而祈言则是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懵懵的。
付辞看他这样,就知道祈言肯定已经醉了,按照平时,祈言肯定立马去洗手间,哪像现在,一脸依赖地看着他,手甚至无意识捏着他的衣角,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
“没事没事,等会换一件就好了。”付辞揉了揉他的脑袋,耐心哄道。
“可是我没带衣服。”祈言眉头皱起,语气认真。
“穿我的就行。”付辞笑着回道,将祈言的座位往自己旁边挪了挪,让人跟自己紧紧挨在一起,“而且,没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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