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料的遮挡,让屋内的光线变得昏暗朦胧。
小狮子一抬眼就看到梁潆线条流畅的肩背、劲瘦的腰,有水珠从上滑下,沿着越来越深陷的脊柱线条,没入
外套被烤得白雾腾腾,连带着屋内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潮热起来。
小狮子呆怔地,直勾勾地看着,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略带无措的垂下眼。
尤觉得不够,他把头一埋,抬起两个肉垫爪子重重盖在眼睛上。
敏锐的梁潆,没有错过椅垫上的细微响动。
她扭头看去,就被某只鸵鸟埋的小家伙给逗笑了。
干嘛呢?害羞?梁潆笑说:你说你该不会是人变的吧?我都没害羞,你害羞个什么劲儿,不是还穿着衣服呢吗?
说着,梁潆整了整上身同样湿漉漉,有些松垮的运动文胸。
小狮子抖抖耳朵,继续掩耳盗铃。
梁潆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顺手便把那件湿乎乎的运动文胸也给脱了下来。
末了,连裤子也一并脱了烘干。
身为物资匮乏、社会秩序紊乱的末世代土著,梁潆的日子过得不可谓不粗糙。
在末世代,男男女女是绝对平等的,平等到几乎模糊了男女有别的界限。
热了,湿了,直接脱衣服这种事,男的可以做到坦坦荡荡,女的自然也可以。
坦荡荡的梁潆,于是便这么赤/条条的把身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烘干了。
穿衣服的时候,梁潆发现外套的袖子上有个洞,应该是穿得太久给磨穿了。
裤腿一侧的边缝也开了。
还有脚上两只鞋的鞋底,眼看着就要磨透了。
鞋带也快烂了
穿着干暖的衣服,坐到椅垫上的梁潆轻吁了一口气。
他们现在,吃的有青菜,勉强总能果腹。
住的有木香蔓,就是碰上像现在这样大风大雨的天气,也能安稳度过。
只有这穿的,梁潆至今也没能想出什么能做出衣服的法子来。
这地方要是有野兽就好了。
再怎么样,做几件兽皮衣兽皮裙,梁潆还是可以的。
问题就出在这地方什么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想过用木香蔓做衣服的可行性。
无奈这藤蔓做的衣服,蔽体还成,穿在身上行动恐怕难免累赘。
主要是不够轻便。
思忖间,眼角的余光瞥见小狮子那一身白绒绒的皮毛。
梁潆上手撸了两把,感慨道:还是羡慕你啊有一身怎么穿都穿不烂的皮毛。
不像她,估摸着再过不了多久,她就得被迫裸/奔着过日子了。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羡慕的小狮子,悄悄从露开的爪缝里看了一眼。
发现梁潆已经穿上了衣服,他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放下了两只遮眼的爪子,把低埋的头也放正了。
这个人类雌性简直太野蛮了,半点羞耻之心都没有。
居然当着他的面脱衣服,半点遮掩都不做,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把自己的身体暴露给别人看。
全然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兽形的贝斯特王子,在心里甚是不屑地想。
不过话说回来,人类雌性的身体从背后看,还真和他们贝斯特雌性毫无区别。
也难怪,那些个脑满肠肥的贵族老头喜欢养人类雌性做侍奴。
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
有梁潆的,也有小狮子的。
青菜这种食材,不管怎么料理,想要管饱都很难。
好了,做饭。
梁潆抖擞了精神,拿了锅架在取暖炉上,用天水煮起了青菜。
小狮子下巴垫在两个肉爪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外面仍然风大雨大。
这场梁潆盼了许久的雨,已经一连下了三天,毫无半点停下的趋势。
梁潆提前备下的青菜都吃完了,这才有了她刚才冒雨收青菜归来的一幕。
没有雨水的日子诚然不好过,但雨水太多了也同样不好过。
整整三天的大雨,干涸的湖泊早就已经被灌满。
若非梁潆有先见之明,提前将木香蔓帐篷升级为木香蔓吊脚楼,这会儿她跟小狮子就该在水里摸爬滚打了。
取暖炉散发的柔和暖光微微晃动。
外面风声雨声不歇。
吃完了又一餐全青菜宴的梁潆和小狮子上了椅垫,兀自无声。
梁潆仰躺在椅垫上,一手揽着小狮子,两眼闭了没多久又张开了。
睡不着。
因为下雨的关系,梁潆和小狮子这三天几乎都窝在吊脚楼里,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白天睡得多了,到了正该睡觉的晚上便精力旺盛得睡不着了。
梁潆无聊得发慌,伸手扯了扯小狮子的前爪。
睡着了吗?
小狮子闭着眼睛不搭理她,就梁潆那一扯的力道,只要不是死的,都得被扯醒。
没有得到回应,梁潆也不气馁,捏着小狮子肉肉的爪子,自顾自地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无聊的时候,倾诉欲会变得特别强烈。
小狮子的耳朵尖动了动,梁潆就当他是应下了。
从前有这么一个地方,生活在这个地方的人原本过得和平安宁且富足,然而,突然有一天,一种剧毒的黑土入侵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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