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巡演还算顺利,快要回国的时候,江焱给了创世音乐答复,说他们内部已经达成一致,回国后就签约。
谁知他们回国后不知发生了什么,江焱突然离队,另外三人很快就签约了星光娱乐,又加入两名新成员,还把乐队名字改为跃迁指南。
“星光娱乐花了很大精力推他们,他们倒是也争气,很快就在主流乐坛红了起来。文崇飞后来还特意向我道歉,说了很多体面话,我也没跟他们计较,这不,每年海滨音乐节他们都参加。”吴运凯一副老江湖模样,啜了口红酒,为这段回忆收了尾。
“那江焱呢?你当时就没考虑把他单独签下来?”陆辰辞问。
“江焱?我记得……当时好像根本联系不上他。”吴运凯眉心微蹙继续回忆,“对,我想起来了,虽然后来决定不跟这几个年轻人计较,但我当时挺生气的,想找江焱问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可是完全联系不上他。后来我也问过文崇飞,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文崇飞说是音乐理念不和。也难怪,他们改名之后的确风格不太一样了,更迎合主流市场。”
陆辰辞:“江焱现在这个乐队也挺好的,你可以再看看。”
吴运凯撇着嘴摇摇头:“你看人家文崇飞,还知道来跟我道个歉,后来见面也打招呼,恭恭敬敬的。江焱倒好,见了面都躲着走。”
陆辰辞猜测:“他可能是觉得对不住你,不好意思打招呼吧。”
吴运凯:“哼,这小子当年狂着呢,这几年好像收敛了不少,但我也没怎么关注过了。哎对了,你怎么会听他们的歌?”
“朋友介绍认识的,前不久去看了他们一次现场,感觉很不错。”陆辰辞回答,“后来还找江焱帮我们做了一场展的氛围音乐,他确实挺有才。”
吴运凯惊奇:“嗬,他还能接你的活儿?”
陆辰辞笑笑:“服务态度还挺好,还请我这个甲方吃饭来着。”
“什么稀奇古怪的人你都能搞定。”吴运凯叹道,“有才是有才,傲也是真傲。我听人聊起过他现在那个乐队,说是只接线下演出,坚决不上综艺,也不接受商业运作。好像他们连个运营团队都没有吧?”
陆辰辞:“听说连个乐队官微都没有。”
吴运凯嗤笑一声:“哼,还是太年轻了,没受够社会的毒打。等再过几年看看,一个个成家了,上有老下有小了,看他们还能坚持不。这样的音乐人我见多了,年轻时不可一世,错过好时候,再想赚钱,发现自己已经被时代抛弃了,只能退居幕后。”
“他们也不是不想赚钱吧,只是缺少适合他们乐队的机会。”陆辰辞说。
吴运凯摇头:“我跟你讲,他们可不缺机会。就拿这个海滨音乐节来说吧,多少成立十多年的乐队都上不了呢,江焱他们才几年?应该不是第一次来了。能上海滨音乐节的乐队都是经过评估的,要么是有观众基础、市场反馈好,要么是被业内看好、有人举荐。江焱形象好,光靠他那张脸想签个公司也不难。前两年我公司也有人提过想签他们,但我看江焱每次见面连招呼都不打,估计对我们创世也不感兴趣,还是算了,我也不缺他这一支乐队。”
说完举起酒杯跟陆辰辞碰了一下,示意他喝酒。
陆辰辞喝完杯底红酒,又示意服务生给自己和吴运凯续上,状似随意地聊道:“你还记得去年我带去巴黎参展的那位青年画家默云吧?”
吴运凯:“当然记得,他那幅《永夜》就在我办公室挂着呢。他怎么了?”
陆辰辞:“他是我们孟教授五顾茅庐才签下来的。性格比江焱怪多了,住在大凉山,守着一片菜园子,每天除了种菜就是画画,说自己不需要钱,不图生前名利,只愿死后流芳。”
吴运凯来了兴趣:“这倒没听你说过。我说怎么想请他吃个饭都约不到人呢,以为是你们不想让他露面故意玩神秘,结果是人家自己不愿意出来?”
“现在愿意在艺术展上偶尔露个面了,但还是不爱社交。”陆辰辞继续讲,“孟教授苦口婆心劝他,我还跟着去过一次,真的是太难沟通了,但最后还是被我们签了下来,第二年他的永夜系列就在巴黎艺术展上名声大噪。你手里那幅现在市场价至少得在后面加个零。”
“不止,我前阵子还跟佳士得的人聊过,他们给我估了这个数。”吴运凯用手指比了个数字,面露几分得意,“但我不打算卖,那画我很喜欢,而且啊,我看它还有的涨。”
陆辰辞点点头:“你眼光好,下手早,也是跟那幅画有缘分。现在很多藏家在求购永夜那个系列,我手里也有一幅,也不打算卖。”
吴运凯由衷赞叹:“你们栖犀确实厉害,多少同行眼红你和老孟,连我这个不是同行的都羡慕。”
陆辰辞莞尔一笑:“你是家大业大,音乐行业本身盘子就大,创世旗下那么多厂牌,人才济济,不缺一个两个。我们栖犀不一样,国内优秀画家就这么多,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得拼了命去争取。”
这话里暗示已经相当明显了,吴运凯自然也听了出来,他挑眉看着陆辰辞:“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想让我去争取江焱那个乐队吧?”
陆辰辞举杯跟吴运凯碰了一下:“吴总高明。”
吴运凯乐了:“能让你这么看重的人可不多,江焱这小子有两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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