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河低头瞅了眼自己那碗,一点都不比路西加的少,于是小声说:你先吃,等会拨给我。
路西加这才放心地下了筷。
付河将饭吃了大半碗,一边回着慧姨的话,一边将自己的碗悄悄朝路西加这边推了推。路西加会意,赶紧往他碗里扒饭,可德叔瞧见她这动作,立刻放下自己的碗筷,起身道:哎,付河,锅里还有,我再给你盛点,你别搞得西加吃不饱啊。
不用,德叔!路西加生怕德叔再搞一碗饭出来,急得声调都高了一些,我吃不了。
吃得了,你折腾一天了,多吃点。
德叔说着,就将手伸过来,要拿付河的碗筷。那只手上布满了老茧,悬在空中时,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路西加看着德叔的手愣了愣神,等回过神来,看到德叔都快碰到付河的碗了。她忙摆手说:吃不了,吃不了!
付河看路西加急得都要把他的碗直接端走了,赶紧笑着伸手拦下了德叔:德叔,她真吃不了,她饭量小,你别忙了,我要真不够我自己会去盛的。
慧姨见状,也伸手扯了一把德叔的衣服:就是,付河这回自己家,你老在这客气什么啊?
被媳妇训了一句,德叔笑得怪不好意思的,连连应着好,终于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毕竟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付河怕路西加不自在,提前就同她说好了要带她去住县里的酒店。德叔和慧姨听见这话后自然是不同意,但不管他们怎么挽留,都被付河挡了回去。
隔着落下的车窗与德叔他们道了别,等汽车驶出一段距离,路西加才双手攥着安全带,长长呼出一口气。
累了?付河轻笑着问。
路西加伸出手指,朝他比划:有一点,主要是德叔和慧姨实在太热情了,我快要撑死了。
在来之前付河就说过,和德叔家吃的这顿饭,就算是见家长了,所以路西加整个晚上都提着一口气。再加上饭桌上德叔和慧姨一个劲让她吃这个、吃那个,她不好意思拒绝他们的好意,所以吃得格外多。
这边的人都是这样,热情好客。以前我在这的时候,早上出门碰见邻居都得躲着,生怕他们给我拉到家里去吃饭喝酒。
该是因为许久没有回来,此时驱车驶过一栋栋门楼,夜色中的几家灯火轻易勾起了付河从前为数不多的温暖记忆。
啊?路西加有些惊奇,早上就喝酒?
嗯,当地人的酒量大部分都不错,早上去串门就开始喝酒、喝茶,从早喝到晚,再从晚喝到早。
路西加倒是不知道云南人这么爱喝酒,思索片刻,她不知想到什么,倏然一笑:那你是得躲着点。
这话,怎么听都是话里有话。
轻抬食指,敲击方向盘两下,付河微微侧头,问:什么意思?
路西加这次只笑不说话,一边笑还一边往车门那边躲。
我酒量也没有特别差吧?付河争辩。
嗯路西加仔细想了想,一本正经地点头,也没有特别差
车子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付河这次完全转过头来,等着路西加那句未说完的话。
路西加朝他伸出两根手指,认真说道:只不过是,我见你喝过两次酒,恰好,两次都醉了。
她憋着笑,刻意将恰好两字说得极重,使得调侃的意味更浓。
面对事实,付河无可反驳,便只好纵容地跟着他的女孩笑。笑完,又听路西加接着说:我看以后我们还是别办婚宴了,不然我还要替你挡酒。我倒是没什么,你会不会觉得没面子?
怎么会。迎着狡黠的目光望了一眼,付河笑着看向前方,发动了车子。他握着方向盘,淡定地接道:夫人帮我挡酒,是我的荣幸。
原本一直处在上风的人被反将一军,路西加一时语噎,只瞧见付河的嘴角都要扯上了天。
到了酒店,路西加先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她才发现付河已经把她带来的床单和枕套都铺好、套好了。
吹干头发,躺到床上,周身的疲惫终于彻底释放出来。路西加刚玩了一会儿手机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她就这么攥着手机,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连付河出来都不知道。
直到手里的手机被抽走,她才猛地清醒了过来。
我睡着了?
嗯,大概是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付河头发还湿着,毛巾搭在赤裸的肩膀。他轻轻拍了拍路西加的肩膀:接着睡吧。
好,路西加抬手揉了揉眼睛,随口问,明天你想去哪啊?
我想去哪?付河琢磨着,好像应该我问你想去哪吧?
路西加于是解释:你也挺久没回来了,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想看的人?
付河听了,摇了摇头。他没那么多牵挂,先前在这生活的日子,除了德叔一家,也没有什么其他深交的朋友,不需要专程拜访谁。
明天等起来以后看看时间,带你到附近转转。可以看看景色,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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