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他的房间在珊珊的斜对面,她敲了敲门,没有应答。
沉妤婕轻轻扭开门把,一进门,印入眼帘的是男人灰白色系的房间,空间很大、很干净,深灰色近几黑色的欧式极简沙发上,一尘不染,房理开着空调,有一阵阵的凉意袭来,床头柜上随意丢的烟盒,是他平时抽烟的那个牌子。
男人深遂的五官,因为受伤,此刻的脸部线条,柔和许多,刚毅的下颚,多了一些胡茬,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憔悴,脸上和嘴唇并没有什么血色,但无损他的矜贵俊美。
视线停在他的上半身,几乎缠满了白色绷带,又往下看,胸前的蹦带,还泛着鲜艳的红,眼泪就像扭开的水龙头,止不住的冲出来。
此情此景,她小手捂着嘴,忍着抽泣声,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着,豆大的泪珠,一滴又一滴地,砸在男人的床单上。
沉妤婕坐在床沿,紧紧盯着他沉睡的脸,因为哭累了,趴在床边睡着了。
半向,靳?风睁开眼睛,大脑转了转,回了神,他一觉醒来,体力恢复不少,在医院休养了几天,今天又回靳宅,从白天睡到傍晚,足足一天的睡眠,感觉好多了。
他偏头,惊喜的看到朝思暮想的小女人就在身边,拨开她的碎发,勾在耳后,看到她还有泪痕挂在脸上,一时控制不住,伸手去轻抚她皙白秀美的小脸。
沉妤婕感到有人在摸自已的脸,抬头就看到靳?风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她姣美的小脸一热,开口:「你醒了?」
沉妤婕起身要帮他倒水,却被男人抓住小手,撑着身子,没什么精力的说:「别走」。
她转头,回眸的瞬间,双瞳美得摄人,亮晶晶的,认真的看着靳?风,装满了关心和柔情,让他的伤莫名地缓了几分,似乎也没有这么痛了。
只见她有些羞怯的说:「我只是去帮你倒杯水」
她动作轻柔的抽开手,去倒水,再回到床边。
他拿起沉妤婕递过来的水杯,碰到她的指尖,柔软的触觉、传来的温度,他用力的克制,想狠狠拥抱她的冲动。
待男人喝完水,她问 「还疼吗?」
「疼」
她担心焦急的往前走一步,往他身上查看。
「哪疼?」
「这,你靠近一点」
沉妤婕就再走过近一点。
「再近一点」
待她捱着床沿,很靠近自己,靳?风突然握住她的手,指着自己的心口说:「这」
小女人神情认真地看着他心口处说:「这?这没伤口啊」
她一靠近,身上传来属于她的体香和那股淡淡的熏衣草香,刀伤隐隐作痛,但止不住自已那该死的邪恶冲动。
「你不理我,心疼」男人面露无辜。
「你骗我!我看你伤好的差不多了」被呼咙过去的沉妤婕,转身就要走,又被男人一把拉住,力道轻轻地,跩回床边。
「没骗你,我是认真的」眼神很真诚,很专注。
像是告诉沉妤婕“我对你是认真的”。
眼前的男人就像一张无边无际的情网,紧紧缠着她,想逃,却不知不觉地,早已深陷其中。
她挣扎着,要把手收回来,他偏不放手,死死抓着。
敲门声,扣、扣、扣,不合时宜的向起。
谢宇治开门进来,随后是靳允珊,还有家庭医师。
沉妤婕一慌,立即甩开他的手,离靳?风远远的,清秀白净的巴掌脸,瞬间爆红。
谢宇治一脸看好戏的说:「看来是坏了少堂主的好事啊!」
靳?风垮着一张脸:「你是不会等有人应门,再开门?」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靳允珊则是奔跑到哥哥身边说:「哥,你好点没?吓死我了」
靳?风摸了小女孩的头说:「哥没事,我好多了,别怕」
谢宇治开口:「先办正事,林医生要帮你检查换药」
此时,靳盛刚好也进房,看看儿子的状况。
医生走到床边,动作熟悉的先检查胸前的伤,再让靳?风趴着,一打开蹦带,线条流畅的背部线条,背上露出一大片图腾剌青,沉妤婕看着,那刀伤覆在剌青上,伤口极深,一道道刀疤与鲜艳血红、剌青的颜色交错着,像在她的地上也划了几刀。
沉妤婕心疼的很,又听到趴着的男人因为上药而吃痛。
靳?风英俊的眉头皱起。
「嘶」的一声。
就好像她也跟着痛,连自已正在流泪,都不自觉。
靳允珊抽了张面纸,走过去:「沉老师,给你」
她意识到自已的失态,抬起手背,在脸上抹了一把,胡乱的赶紧擦干眼泪。
站在一旁的靳盛,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待医生换完药,谢宇治赶紧说:「沉老师,?风命大,不会有事的,别难过了」
靳盛说:「吃点清淡的,再休养几天,其他的事我会处理」
靳?风转过身来,靠在床头柜,额头上因为忍痛,而冒出密密麻麻的小汗珠:「谢谢爸」
李婶端了一碗鱼粥说:「少堂主,您得吃点东西」
林医生开口说:「伤口恢复的不错,多点些营养的补补,多补充睡眠,伤口一样不能碰水,保持干燥,也不能拉扯伤口,否则裂开又要拖得更久才能好全」
靳盛:「林医生,谢谢,我送出去」
谢宇治看了一下沉妤婕和自已哥们儿,对珊珊说:「我们先下楼了,让你哥休息,沉老师会照顾他的。」
说完,还对小女孩眨了眨眼,靳允珊聪明意会:「喔,那我去找爸爸了」
待大家都离开房间后,待沉妤婕一靠近床边,大手又不安份地去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跩着她靠近自已,让她坐在床边,另一只略带粗糙的大手,轻柔地抚着她的小脸。
沉妤婕看的出来男人尚未恢复元气,也不挣扎了,男人轻柔地哄着人说:「别哭了,我没事,你再哭我更难受了」
她抬头,只见靳?风目光灼热的凝视她说:「我饿了」
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粥说:「这有粥」
「沉老师可以喂我吗?」
「..............」
这人……真的很会。
见她犹豫,男人又补一句「刀伤都见骨了,很疼的」
一阵天人交战后,还是心软了…,认命地走过去,拿起碗,一勺一勺的喂他。
男人一口口吃着,一碗粥很快就见底,沉妤婕拿了纸巾,又倒了一杯水放床头,才起身说:「靳先生,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才踏出一步,靳?风的声音就传来。
认真无比,像是在质疑自已:「你到底在躲什么」
又补了一句:「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沉妤婕沉默了一下,心平气和的说:「你想太多了,我..我没有躲你」
「你确定?」
她艰难的吐出一句:「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们…不该有交集」
她想,既然说开了,索性说个清楚,断了彼此的念想。
她眼眸清澈的对上他的双眼,心平静和的开口:
「我不要每天胆颤心惊过日子。
我也不想为你担心一辈子,我不要想着你能不能活着回来。
我不要时时刻刻都在为你提心吊胆,我不要等不到你回家。
不想看你哪天就像现在一样,又被砍了几刀,哪里多个弹孔。
我已失去爸爸跟哥哥,我不想有任何可能又要失去谁。
我只想过安稳的日子,哪怕只是普普通通的日子。
万一..你有个万一,我是不是要这样为你伤心一辈子。
我承受不了,你懂吗?」。
他沉默不语,只是目光复杂 深沉的望着她。
这一刻,他脑中突然闪过靳盛说过的话。
【你妈她恨我,她从怀着你,就常哭着告诉我,有了孩子,不要天天过这种担心受怕的日子,苦口婆心要我退出道上,金盆洗手,不要再看到我满身伤疤,满身血,我那时年轻,只想着争地盘、想着挣钱,有了珊珊后,你妈照顾你俩,还得成天担心我,然后...然后,她病倒了,人没了,是我的错,她回不来了】
就这样,时间彷佛静止,房间里只剩空调偶尔发出的声音,两人望向彼此,谁也没说话,沉妤婕见他一句话也没说,直觉他大概听懂也放弃了
她转身背对他,脚步却像灌了铅,有千斤重,想到有关他的一切就要结束了。
一切就要到此为止了。
每走一步就愈舍不得,心就像被狠狠刺了一下。
她才要拉开门把。
她背后就传来一阵温热和那股他身上熟悉的薄荷味,靳?风从她身后紧贴着、抱着她,握住她覆盖在门把上的的手,顺势把门锁上。
男人滚烫的胸膛贴着她单薄的背,靳?风低沉的嗓音,靠在她耳边低低的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又把她身子转过来,让小女人面对自已,沉妤婕看着男人一双如墨眼眸里,认真及盛载的柔情,都让她着迷。
「靳氏是正派经营的生意,枭皇堂目前是赌场比较棘手,涉及到黑白两道的利益,没有这么简单,相关的人事物都很复杂,我已在处理了,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妈因病去世吗?她其实…是心病,她跟你担心一样的事,最后,她抑郁而终,我爸很后悔,我不会重蹈覆彻,以后只会有靳氏,你相信我好吗?」
沉妤婕沉默,只是凝视眼前的男人,她还在挣扎。
真的要赌一把吗?
靳?风双手环绕着小女人的细腰,修长带有薄茧的手指,轻柔的勾起她小巧圆润的下巴:「还有什么要问我的?」
她咬了咬粉嫩的下唇,开口「那...那上次在商场看到的那个女孩呢?」
靳?风微微扬起嘴角说:「她是我爸朋友的女儿,叫徐芯,谢宇治跟徐芯父母和靳家都认识很久,彼此也有生意上的往来,她是对我有意思,但我对她仅止于朋友,如果真要跟她怎么样,不用等到现在」
沉妤婕又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又低下头,漂亮的巴掌脸上有着明显的质疑与不悦:「那就是喜欢你」
靳?风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嘴角,目光无限缱卷,看着眼前吃醋的可爱小女人说:「但我只喜欢你」
话落,男人低头含着她粉嫩的唇,先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吻,逐渐加重地吸吮,灵巧的舌头,撬开她的小嘴,像一阵龙卷风,狂妄地,卷走她口中的芬芳,沉妤婕还听的到自已的唇被男人吸吮的声音,瞬间,觉得口腔都是他的味道,那股清冽的薄荷味混着烟草味。
沉妤婕被吻的几乎快窒息,男人才放开她,他高挺的鼻尖抵着她的,低醇如美酒的嗓音说:「不会放你走」
靳?风看着小女人的脸蛋儿,白嫩嫩的像豆腐,又红的像刚熟成的苹果,真想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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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夏:有人逃不了了!就快上第一顿小肉了!谁叫沉小兔慢热。期待~收藏+评论+珠珠,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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