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拍了拍裤腿,低声嗯了声。
电话挂断,孟黎目光锁住陈硕手里的卫星电话,拧眉问他:陈硕,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陈硕揣好手机,抬了抬下巴,神色莫测反问:你觉得呢?
孟黎抿了抿嘴唇,目光赤/裸/裸地落在陈硕脸上,从隆起的眉骨、鼻梁骨再到凸出的喉结,最后落在那张微张的薄唇,孟黎给出她自己预想的答案:好人。
陈硕闻言回头觑了觑孟黎,嘴角勾起一道弧度:答错了。
孟黎表情异彩纷呈,一时间说不清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她盯住陈硕宽阔、结实的后背,松开紧抿的唇瓣,不在意地移开目光:哦,随便。
我不在意。
陈硕瞥见有人出来,动作飞快地将孟黎摁回去。
他手搭在孟黎肩膀,用力将她拽进草丛里。
将她圈在身下,压低她的后脑勺,紧跟着他俯身贴在她后背,凑她耳边低声提醒:待会待这别动。我没喊你之前,别出声、别冒头、别出来。
说完,陈硕不放心地追问一句:听见了?
孟黎只觉得自己好像误入了一场阴谋里,她蹲在草丛,在陈硕的直视下,迟钝地点了下头:听见了。
陈硕还是不放心,他磨了磨牙龈,再次提醒:你这次要是不听劝,出什么事儿活该。我不会再管你。
孟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她比了四根手指跟陈硕发誓:我孟黎今天要出去,我下辈子当狗行不行?
陈硕听她发誓,喉咙溢出一声愉悦的轻笑,行。
隔太近,孟黎清楚地听见了陈硕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两人身上都湿透了,这会贴在一起,几乎是皮肤与皮肤的触碰。
孟黎后背贴在陈硕胸膛,体温互相感染对方,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快到有冲出衣服的架势。
走出洞口的男人是那个矮子,他出来手里提着一把□□,先是警惕地扫了一圈周围,没什么发现才将枪搁在一旁,拉下裤子拉链准备在一树下撒尿。
孟黎只看到他拉拉链,没等她反应,一只大手及时捂住她的眼睛。
她顿时陷入黑暗,视觉不行,听觉格外敏锐。
孟黎隐约听见了几句玩笑声以及哗啦哗啦的水声。
陈硕扣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警告:别出声。
无形之中,空气里多了几丝火、药味。
孟黎清楚地感觉到了局势的变化。
男人撒完尿,继续扫视一圈周围的环境。
扫视的时候,视线往陈硕两人待的那个草丛盯了一会儿。
孟黎看男人提着枪走过来,吓到不敢呼吸。
陈硕落在孟黎的腰间那只手臂也紧了几分,孟黎被勒到生疼。
她咬紧嘴唇,情绪紧张地盯住对面逐渐走近的男人。
距离不到五米,背后一道发冷、发狠的声音叫住矮子:三,过来吃点东西。
吃完赶紧走。
是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
矮子听到刀疤男喊,立马收回目光,转头,脚步轻松地往山洞走。
边走还跟刀疤男开玩笑:这破天气,我内/裤都打湿了。
这么大的雨,那俩瘪三应该不可能上山吧。大哥,你怕什么?要我一枪蹦了他俩。
刀疤脸警惕地看了看周围,见矮子得意忘形,出声教训他:这他妈法治社会,你少给我来之前那套打打杀杀的。
真以为那些条子是吃素的?
我他妈是要钱,不是要命。杀了他们有什么用,杀了他们还有别的。
矮子被刀疤男训完,挠挠头发,嬉皮笑脸应付刀疤男:我就是想让那俩吃点教训,也没想要人命。
刀疤脸拍了拍矮子的肩膀,催促:行了,吃完赶紧撤。
等两人进洞,孟黎才敢喘口气。
这样赤/裸、没有道德、没有法律约束力、更不怕事的人,孟黎第一次见。
这种人,不怕死、不怕法律、不怕警察,经常混迹在灰色地带,天生就是刽子手。
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遇到这伙人,孟黎只觉得劫后余生。
她刚刚差一点,差一点就出声了。
要不是碰到陈硕,她刚刚可能
孟黎不敢往下细想。
她全身无力,整个人跌坐在陈硕不停喘息粗气。
陈硕看她吓得不轻,手贴住她的腰,无声给她安慰。
冷静一会儿,孟黎颤着声问陈硕:他们是什么人?
陈硕低低看她一眼,冷声解释:偷猎人,专门偷猎国家野生保护动物,然后剥皮、剥角拿去黑市卖。
这片原始森林面积有上万平方,里面有上百种野生动物,其中以鹿为主。这几年盗猎猖狂,已经有三分之一的鹿被杀害。
这些鹿被他们猎杀后,肉留在原地发烂发臭,鹿皮、鹿角被他们剥走拿去高价售卖。
鹿角一斤价格上万,在黑市价格涨两三倍,高额利润让他们更加疯狂猎杀。这些年国家派了不少人过来,可惜,那群人狡猾透顶,总会找到空子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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