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一位故友,是我不够细心,冒失了。他脸上浮现一丝窘迫,略带歉意地看向殷零:不若你先去前厅候着,待我处理完,便来寻你。
他语调轻柔,倒是让殷零不好意思起来。
我真的无事,方才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你们忙你们的,不用顾忌我。
她乖巧地往一边退了几步,见二人复又忙碌起来,才探头探脑地又靠近几分。
青龙担忧地看了殷零一眼,往她身前的位置站了站,堪堪挡住女尸的脸,才动手掀开那块白布。
伤口周围并不齐整,不似刀割的创面,倒像是生生被撕扯下来的。青龙沉沉出声。
他偷偷往身后瞥了一眼,只见殷零面色黑沉,强忍着恶心步上前来。青龙急忙覆上白布,却见殷零已在女尸身旁蹲下了身子。
这是什么。她眼角微红,呆呆地盯着女尸紧攥的右手。眼中泛着湿气,显是偷偷干呕所致。
慕冥闻声走来,掰开女尸的手指,才在掌心发现一张被捏得皱巴巴的黄纸。
这是?殷零疑惑问道,眼神却仍是不自觉地往那白布覆盖的方向瞥去。
具体还不知晓,我们还是先回前厅吧,剩下的便由巫医看看体内可否有异。青龙抽了抽鼻子,转身便往前厅走去。
三人净过手,才在椅子上分别坐下。见殷零惊魂未定地愣在原处,慕冥忙叫下人端来了一杯牛乳茶,温热地让她捂在手心。
原先,她一直被保护得很好,何曾见过这等残戮的画面,血淋淋地让人心慌。
早就叮嘱你别去看热闹,非要这般好奇,把手都吓得冰冷。
慕冥亲自将牛乳茶送至殷零手中,不小心触及她的指尖,只觉一阵凉意。
他嗔怒地看着有些静默的小姑娘,想要怨怼,却怎么也发不起脾气。
青龙悄无声息地看着二人,好看的俊颜上泛出一股难言的情绪。
我该回去安排巡夜了,殷姑娘可要一起?我送你。
青龙起身辞行,慕冥忙不迭地向他作了个揖,才一脸放心地说道:那殷姑娘便拜托仁兄了。
殷零埋首跟在青龙身后,刚一出门,便一头撞上他如铁的背脊。
她龇牙咧嘴地揉着脑袋,正要开口,便听青龙戏谑般地调笑道:君主的魅力还真大,连大皇子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殷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满面怒容地威胁道:有心管这闲事不如好好查案,若是再查不出,便扣你月钱。
你!青龙敢怒而不敢言,只得狠狠咬了咬牙,在一旁暗自嘀咕: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又没让你养。殷零有意曲解他的意思,一脸得意地反驳。
青龙无奈摇头,唇角却是一勾,用那双惑人的桃花眼看向殷零。
既然君主只想着扣我月钱,那就让君主养我吧。
他笑得极为嚣张,一路同殷零斗着嘴,直至将她平安送回府中。
府里仍是守着众多侍卫,见殷零回来,四下张望的王妈才放下了心。
虽侍卫们的伙食不需他们打理,可王妈和翠儿仍是备好足够的饭食,将所有人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现下城内草木皆兵,才至申时街上便只余寥寥数人,每个人都安静地呆在家中,惴惴不安地闭锁门户,等待天明。
天刚一亮,殷零便起身前往茶楼,还未走出几步,便被人群中传来的议论吸引了注意。
听说昨夜月红院的姑娘被袭,一早便有许多人去看了热闹。一位妇人满脸神秘地对另一位妇人说道。
真的假的,快给我说说。
殷零耳边嗡嗡作响,顾不得细听,便转身去了那日的宅院。
现下府中守卫众多,她只得去那处做了伪装,才匆匆往月红院的方向赶去。
月红院的门外站满了人,刚一迈入,便发现前厅也早已人满为患。
他们并非来此吃酒听曲,而是随便点了些酒菜,便议论起昨夜发生的事。
殷零抬头看了看二楼,见青龙惯用的包房内窗棂紧闭,才三步并作两步地到门外扣了三响。
房中无人应答,过了许久,房门才被青龙缓缓打开。殷零抬眸往里瞧,见苏妤眼下乌青地坐在桌旁,一看到殷零,便红着眼启身扑进她的怀中。
虽在胸前裹了纱布,殷零仍是不适地侧了侧身,将苏妤扶回座位。
怎么了,昨夜出事的,难道是你?话音戛然而止,便见苏妤沉重地点了点头。
殷零大惊失色,复又拉起苏妤,前前后后看了一圈,直到将苏妤闹了个大红脸,才又重新坐下。
伤哪儿了吗?殷零脸上满是关切,倒是让苏妤眼底泛起了波光。
她对殷零恭敬地福了福身,缓缓从腰间掏出昨日那柄短匕。
是公子救了苏妤一命,苏妤没齿难忘。她再度俯首致谢,看得殷零眼底尽是迷茫。
她一把将苏妤按回座上,才一脸严肃地说道:别再谢了,到底怎么回事,我何时救过你。
苏妤薄唇轻启,一边用手抚着短匕上的玉石,一边抬眼看向殷零说道:昨夜,房内突闻异响,虽响声不大,但由于我平日睡得浅,便还是被即刻惊醒。房中漆黑一片,却有一股难闻的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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