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那我一会去找下肖总。
感谢领导!晓芸开心地拍起了马屁,拿起她的骨瓷杯,那我帮你把咖啡拿回去,你现在就去吧,免得一会肖总下班了。
招架不住她的撒娇,朱依依应了下来。
去完肖总办公室,差不多就到了下班时间,最近都没什么事,大家下班都很早,还不到七点,办公室就只剩下她和晓芸。
晓芸拉着她一起下班,朱依依摇了摇头,说:我还有点事没做完,你先走吧。
其实没有任何事,她只是暂时不想回去。
早上李昼对她说的话,在耳边不断回响。
我现在已经是烂命一条,我也不怕薛裴的报复了,我一定要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
我之前欠了那么多钱,都是薛裴给我下的套,那个倒卖医疗器材给我的人,就是他找过来的,他骗我说做这个可以赚大钱,可以给我找到转手的人,我把所有积蓄都砸进去后,他又引导我去贷款,然后突然有一天,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那批东西就这么砸在我这里。
他就是故意下套,让我钻进去,他就是见不得你过得幸福,所以用这么腌臜的手段拆散我们
炎炎夏日,她竟感觉到寒气从下自上渗透全身。
让她怎么相信,现在和她在一起生活的人,曾经直接或间接地破坏了她对婚姻的幻想。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最后一班地铁快停运时,她才从公司离开。
走到楼下,才发现薛裴的车在马路对面停着。
不知道在这等了多久。
人行道正好是红灯,她站在这端,隔着来往的车流望向他。
夜色深处,薛裴靠在车身上,原本正在低头看手机,他专注时总有种生人勿近的气质,薄唇紧抿,脸上没什么表情,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过了一阵,薛裴似乎是习惯性地仰头望向她公司楼上,发现灯灭了,他视线往下移,这才见到了站在对面的她,薛裴眼睛亮了,终于露出笑容。
晚上的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朱依依忽然发现,他的头发长得和以前一样长了。
从人行道走过去,越来越靠近,她发现这一刻见到薛裴的感觉,不是怨恨,而是无所适从。
他却伸手揉她的头发:加班到这么晚,累不累?
朱依依摇头:还好。
我刚才在想,要不我不工作了。
她疑惑地抬起头:嗯?
等你来养我,薛裴和她开着玩笑,以后我就负责照顾你的日常起居,给你煮饭,接送你上下班,你觉得怎么样?
我养不起。
薛裴弯了弯嘴角:我很好养活的,还可以帮你理财,是不是很划算?
朱依依忽然抬头看他,是一种很陌生的眼神,夹杂着失望、难过和审视,让他当下心里有些慌乱,心跳都漏了一拍。
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回去吧,很晚了。
她原本想说回家的,可话到了那,又改了口。
回去的路上,朱依依戴着耳机,望向窗外,可外面黑漆漆的,没什么好看的。
他能看出来,她只是不想和他说话。
明明在不久前,她还给他送饭到公司,原来那一次已经是他幸福的顶点。
朱依依话少了很多,对他也越来越冷淡,只有晚上,他用尽技巧撩拨她,情潮翻涌时,她才会对她热情一点,但第二天又恢复原样。
她好像只是喜欢他的身体。
六月的最后一天,薛裴收到了一笔五十万的转账。
来自李昼。
与此同时,还有他发来的消息:【还你了。】
彼时,薛裴正在听开发工程师汇报近期新游戏的进展,看到这条消息,他眼神暗了暗。
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昼会有将钱退还回来的一天。
心中隐有不安。
当下,他就打了电话过去。
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把钱还给你,李昼自嘲地笑了笑,我妈已经去世了,我想给自己积点德,不然以后死了,到下面都没脸见她。
薛裴沉默了几秒。
因为李昼此前言而无信了太多次,他在他这里已经没了信用,所以薛裴从未把他所说的母亲生病的事当真。
但现在看来的,大概是真的。
节哀。
以为电话到此已是结束,但李昼又开口:对了,薛裴,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单向玻璃外,有个人打翻了咖啡,洒到了别人身上,正手忙脚乱用纸巾擦拭,薛裴也看了几眼,后又收回视线。
说。
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我已经全都告诉她了,李昼一字一顿地补充,我指的是全部。
大脑嗡地一阵响,薛裴捏紧了手机,指节泛白,你再说一遍。
你给我下套的事,我已经告诉依依了。这可能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起码能让她看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李昼愤懑地说着,语气越来越激动,你毁了我的生活,那我也要毁了你的。我不怕你的报复,尽管来吧,反正我现在也只是烂命一条,没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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