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着拐杖,转身朝着外阳台走去。
起风了,微醺的醉意也跟着全部吹散了。这一刻,冷晚彻底清醒了,连着零星半点的醉意也不复存在。
伴着凉意的晚风轻拂过脸颊,女人长身而立站在阳台上,观赏着夜幕中的点点繁星。
站久了还是不行。酸胀感会侵蚀整条残废的左小腿,那钻心的痛楚让常人无法忍受。
去年,也就是受伤的第一年。当时左腿下肢完全失去了知觉,哪怕是用针戳也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左小腿属于严重的神经受损,恢复的几率极低。也就是说,能重新站起来的可能性极小。
一开始,冷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曾尝试过高强度的恢复锻炼,可一点效果也没有。
渐渐地,冷晚学会了面对现实。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忧郁、冷沉。
也是同一年,冷晚凭实力坐上了冷氏集团总裁的位置,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而外界人对这位年轻总裁的第一印象却是:一个坐轮椅的残废。
嘲笑也罢,讥讽也无所谓。冷晚只需用实力说话,让那些嘲讽的人好好瞧瞧。
只有拥有绝对的权利与金钱,才能攀顶食物链的最顶端。
可作为冷晚好友兼私人医生的沈悦却从没想过放弃,一度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分昼夜地查阅祖上留下来的一本又一本古籍。前后花费了整整半年的时间,终于是研究出了一套系统的针灸疗法。
兴致勃勃地将针灸疗法运用到冷晚的腿上,可治疗效果并不好,完全出乎了沈悦的预料。沈悦一度气急败坏,自责懊恼,还学会了抽烟。
后来,反倒是寡言的冷晚来安慰沈悦,直言让她放弃,不必花费过多的精力和时间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
“我放弃?!我是绝不会放弃的!”沈悦猩红着一双眼,大声吼道,“我要看到你重新站起来。”
这也是冷晚第一次瞧见沈悦哭。这一刻,心中有股陌生的情愫被牵动,是感动。
沈悦这人不单是个倔脾气,且极度自负,决不允许自己立下的flag倒下。在原基础的针灸疗法上反复实验改进,终于是初见了成效。
冷晚的腿总算是有了知觉,能感知到疼痛了。
沈悦信誓旦旦,直言至多再给她一年的时间。一定能把冷晚的腿治好,让她重新站起来。
突然,夜空中飘起了雨丝。
凉意更浓了几分。
与此同时,左小腿开始隐隐作痛。因为即便拄着拐杖,还是会有些许重力积压到左小腿上,所以不能站立太久。
默默转身,冷晚拄着拐杖回到了卧室,径直来到了床边坐下。将拐杖倚放在了床头柜边,目光一个轻瞥,落在了抽屉上。
突然想起顾诺枝刚才有放东西在这抽屉里,也不知道是什么。
犹豫半晌,冷晚最终还是打开了抽屉。
视线轻扫,落在了一个长方形纸盒子上。醒目的文字和赤丨裸裸的配图一眼就让人瞧了个明白。
“……”女人脸色蓦地一沉,脸青一阵白一阵。
虽然昨晚并没有用这东西,可冷晚毕竟是一成年女性。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知道要怎么使用。
***
约莫半小时后,顾诺枝洗好了澡从浴室出来。一头及腰长发吹了个半干,发稍稍微有点湿润。
因刚洗过澡的缘故,一张艳丽脸蛋被氤氲雾气蒸得浮起了一抹浅粉。身上的白色浴袍刚好到膝盖的位置,露出一双笔直的修长大腿。
一个抬眸,便瞧见冷晚正倚靠在床头。垂着眼帘,手里把玩着一个长方形的纸盒子。
定睛一看,顾诺枝整个人当场石化,恨不得赶紧逃离现场。
“洗好了。”注意到有一束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冷晚不紧不慢地抬眸,与顾诺枝的视线对上。
“嗯……洗好了。”顾诺枝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
“你想用这个?”冷晚眸色深晦地盯着顾诺枝,说着将拿在手里的指套坦然地送了上去,示意明确。
“不不!”顾诺枝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连否认,“我不想用!”
“不想用?”冷晚浅浅拧了一下眉,思考着对方这话里的意思,“对,也可以不用。”
说话间,冷晚收回了伸出去的手。微侧过身去,将指套大大方方地给搁在了床头柜上。
“……”顾诺枝想了好几秒才明白了女人话里的意思,瞬间涨红了脸。赶忙走上前去,来到床边坐下。
顾诺枝连忙解释道:“冷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的不想用不是不用的意思。而是……我就不要和你用这个!”
一双极明亮的杏眼笃定地看着冷晚,倒瞧着有些孩子气。
“看来是我想多了。”女人眉目冷淡,安静地瞧着顾诺枝。
“给你实话说了吧,其实这东西是刚才我妈拿来的。”顾诺枝豁出去了,红着脸解释,“她以为我们要用到这个,所以……就硬塞给我了。”
“原来是这样。”冷晚了然着道。
“这样,我去睡沙发好了。”顾诺枝道,“你睡床。”
“不用。”冷晚拒绝。
“嗯?”顾诺枝稍微有些惊讶。
“这是你的卧室,要睡也是我去睡沙发。”冷晚解释。
“可是你的……腿。”顾诺枝皱了皱眉,担忧着道,“不要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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