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有人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上书请求端亲王登基称帝继承大统,但问题在于第一,长公主萧庆宁已提前昭告天下,宣和帝并没有留下传位遗旨;第二,传国玉玺还在萧庆宁手中。
她什么意思?她想干什么?!
建极殿中,端亲王萧景祐将一封百里加急的文书重重拍在桌面,怒道:催了一回不给,第二回 也不给,这回还不给!本王看在父皇面上喊她一声姑姑,她以为自己是谁?再不识好歹,行!本王送她去跟燎人和亲!
说罢,萧景祐仍不解气,将那文书抓起来甩到地上,无怪他愤懑,得知宣和帝与太子薨逝的消息之后,萧景祐先是跟左右庆祝了一番,而后听从左王右崔的谏言,迅速派人向萧庆宁索要传国玉玺,但他的人接连去了三次都无功而返,事不过三,他该生气。
下面的左丞相王延年和右丞相崔固安相视一眼,由崔固安出来回道:殿下,臣听闻长公主回京除了护送大行皇帝与太子灵柩,还把裴定方的中军、李良弼的右军以及燕州、山海郡卫军一并带了过来,此番她久久不肯交回玉玺,志不在小,须得提前防范。
萧景祐一讷,问道:她要干什么?难不成她!
萧景祐做出顿悟状,说道:本王听母后说景行的太子妃已有身孕!绝不能让她生出来!
王延年、崔固安:即便相处多时,他们还是很难跟上萧景祐的脑回路。
萧景祐却道:一尸两命,一个不留!
左丞相王延年不得不开口了:殿下,那是太子殿下的遗腹子,现在杀了,非但群臣心寒,百姓非议,在京诸侯王亦不会善罢甘休,如此对殿下反而不利。
萧景祐听罢略感为难,不过他脑瓜一亮又有了主意,先是比划了一个手刀,而后压低声音道:母后那里有一种烈性落胎药,听说母猪吃了都怀不上崽,我们不杀她,就让她流产!
萧景祐自小受皇后教育,皇后擅长宫斗,整治后宫妃嫔很有一手,落胎药是她居家必备的良药,萧景祐耳濡目染、子承母业,别的没学会,这套东西倒完美继承了下来,遇到事情下意识会发挥他的家传绝学。
崔固安强行忍住脾气,说道:现在太子妃稍有不虞,责任都会算在殿下头上,殿下非但不能伤她,还要派人护她周全,防止有心之人加以利用。
听崔固安这么说,萧景祐认为他绝妙的计策没法实施,大感可惜,瞬间闷闷不乐,说道:那你们说该怎么办?萧庆宁不交玉玺本王能怎么办?
崔固安道:不管交不交,她始终得回京,殿下应召见兵部尚书陈大人,趁裴定方不在提前控制北郊中军府大营,五城兵马司、京卫迎、宫廷禁卫、京畿卫军都要抓在殿下手里,另外以兵部名义召中州卫军往京城集结,待长公主回京,只许灵柩队伍进京,其余部队一律停在北郊兵营由我们的兵马监视,否则绝不开京城大门。
萧景祐道:之前不是说了让你们去办吗?还问我干什么?
崔固安道:朝廷自有法度,军权事关重大,老臣身为臣子,若无殿下不出面便是僭越,殿下
萧景祐不耐烦道:行了行了,那就把兵部的人叫来,快点的,本王还没用晚膳。
与此同时,萧庆宁早就率领大部队进入了中州地界,最多只有三日路程便可抵达帝京北郊,临近京城,萧庆宁这边也召集了一次议事。
大营之中,萧庆宁居上座,文臣武将以慕容雅博和岳芝为代表分左右而坐。
萧庆宁照旧直入主题。
抵达帝京在即,左王右崔必有防范,我的想法是先礼后兵,先找左王右崔谈一次,毕竟是京城重地,能避免兵灾则尽量避免,没必要牵连京城百姓。
慕容雅博正色道:左王右崔明知端亲王并非明君也要辅佐,归根结底是舍不得手中权力,皇帝越是昏庸不作为,他们左右丞相便越稳当,若要先礼后兵,可以先允诺他们一些条件,至少留他们一份体面。
萧庆宁从善如流:我可以亲自跟他们谈,但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若我登基,左王右崔必定去相,我大宁不需要这种浑水摸鱼的丞相,宣和在位多年,他们明知宣和与赵会、秦高这些人与燎人蝇营狗苟却不闻不问,不就想保持原状维持手中权力吗?议和之罪,他们不是元凶也是帮凶,要是这次他们还蛊惑京城军民阻拦我王师进京,那就不用再谈,我第一个拿他们的人头祭旗。
慕容雅博拱手道:此为正理。
萧庆宁问他:进京的诸侯王呢?他们都是皇族血裔,利益相关,必然不会同意我上位。
慕容雅博道:诸侯王手中无兵,我们控制京城之后以守孝为名将他们留在皇陵,大势既定之后去留随意。
萧庆宁道:有德高望重的诸侯王还是应该争取,到时你找说得上话的人先跟他们谈,实在谈不拢就圈到皇陵去。
慕容雅博微微颔首,其他文臣武将皆无异议,这些时日以来,他们已知萧庆宁做事虽然雷厉风行,但具体做时总会留有分寸,最难的是她一定会坚守底线,比如就算跟左王右崔有所妥协,也会提前表明她的态度,绝不会因为左王右崔扶持她上位便不再追究他们的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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