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庆宁:没有,回翰林院好好读你的圣贤书,这些事离得越远越好。
白靖文多少料到她会这么说,不再做声,径直往宫门方向走,上官妙云看他走远,忽然想起一档事,喊道:后天十五了,赶紧把猫还我们!
白靖文没理会她,叫守在咸安宫前面的黄门郎领他出宫,上官妙云看他头也不回走远,冷哼道:果然是白眼狼,救了他也不知道说句谢谢。
萧庆宁:是他告诉我茶有问题。
上官妙云:啊?!
萧庆宁:萧景祐把他带过来的时候,路上有宫女给他塞了个纸团。
上官妙云反应很敏锐,说道:不是我们的人!
萧庆宁:我觉得是慕容雅博。
上官妙云:那就是我们的人出了问题,这种事她们竟然没有事先通知我!
萧庆宁眼神一冷,说道:去查一查,宫里有些人不能再用了,不用手软。
上官妙云领命,她先送萧庆宁出宫回长公主府,而后精心策划了三则假消息,马上通过联络线发给宫里的暗桩,果不其然,当晚便有一个消息泄露了,上官妙云倒查过去,发现是坤宁宫那个暗桩手底下两个太监出了问题,这两个太监因为在宫里赌钱漏了马脚,被皇后的人抓住了,因为怕死继而叛变,把他们的上线,也就是萧庆宁留在坤宁宫的暗桩出卖,这才导致萧庆宁没有及时收到皇后要做小动作的消息。
上官妙云没有手软,那两个太监第二日病发身亡,皇后怒不可遏,势要把凶手查出来,然而她再也查不到了,因为坤宁宫那个暗桩也自尽了。
至此,皇后请萧庆宁和白靖文进宫这出闹剧便以三条人命作为结局。
后续之事白靖文并不知情,他只知萧庆宁的处境比原先想象得困难得多,而他自己看起来也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置身事外,只要宣和帝跟皇后一日不放弃对萧庆宁手中内务库的觊觎,他这个状元郎便一天不能安生。
还是那句老话,人在庙堂,身不由己。
无论哪个世界,只要活着便有阻力,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冲破阻力才能得到自由。
既然如此,白靖文便不会选择逆来顺受。
当天回去写了张拜帖,到巷口那家客栈请了一个跑堂,让他把拜帖送到慕容雅博府上。
跑堂很快把拜帖送回来,那边给了回复,慕容雅博答应见他,请他明日戌时,亦即晚上七时到府中小叙。
得到回复,白靖文做好了打算,第二日先把狸花猫提前一天送回萧庆宁府中,还顺带给萧庆宁送了盒王婆婆桥的桂花味月饼,他没有进府,将东西交托给公主府门子便离开,往南走到长安街,沿着中央官署方向西行。
慕容雅博的府邸在西安门外、太液池旁,因有一条小河连通太液池,河边种满了杨柳,入了夜,真就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慕容雅博住的地方自然雅致,此处并非那种奢华铺排的朱门绮户,而是质朴简洁融入自然,是一座藏在绿柳桃蹊之中的清幽别院,门前亦非车马络绎,宾客如云,相反还有些冷清,盖因慕容雅博此人并不热衷与人结交。
白靖文下了马,自有家仆过来帮他牵马执鞭,他出示拜帖表明身份,家仆主动见礼,请他进门。
刚进门便听闻有水声。
慕容雅博别出机杼,他在影壁后的院子右边开凿了一条沟渠引入太液池水,沟渠之上有一个大水车轮转,牵动周边各种木质机关,一般人无法看出具体功用,只知那是相当巧妙的设计。
进门便如此别致,慕容雅博约见白靖文的地方也自是不寻常,过了前院往左边的连廊走,不知不觉走上九曲折桥,白靖文回过神来,人已经在池边水榭之前,领路人给他做了请的手势便默默退了下去。
白靖文尚未近前,水榭的雕花折门从里边被人推开,白靖文发现是那晚在宫门外等候慕容雅博的蓝衣少年。
他开了门也不说话,只是盯着白靖文看,似在用目光对白靖文搜身。
阿弈,白殿魁不是外人。
慕容雅博在里边发了话,这个叫做阿弈的蓝衣少年让开了身位给白靖文放心。
白靖文向他拱了拱手,这才迈步进门。
慕容雅博不知点了什么灯,水榭之内并非是红色或者黄色的火光,而是一种趋于白色的清辉,像月光。
屋内陈设极能体现慕容雅博此人审美,最明显的,左右墙都是嵌入式的书架,上边的书册似被重度强迫症患者加以整理,按照大小高低分门别类,摆放得一丝不苟,除此之外,都是古琴、棋盘一类物事,白靖文初进门,正面面对不能算是墙的一面墙,而是特意设计的另一排折页镂花木门,出去便是连着廊桥的湖心。
这像是慕容雅博平时读书凝思之处。
此时,慕容雅博从门外走进来,他穿了一身素净常服,袖袍不再像那身绯红官袍阔大,缩小了一圈,衬托他更为清瘦雅洁,而与之前最为不同的是,他的双手不再藏在两袖之中,左手戴了一个黑色手套,右手一如往常,肤色白皙,玉指颀长,极为好看。
他往中间那张方桌做了个请的手势,与白靖文相对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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