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越想越觉得可行,他将自己的想法跟他们说了一遍,果然,在场没有一个人觉得他过分,都觉得理所应当,甚至冯慨之还觉得是他们亏了。
不过冯慨之同样知道,这燕国人不好糊弄。他眼珠子转了一下,忽然盯上了王从武。
王从武警惕地瞅着他:你看我做甚?
冯慨之和善一笑:有件事儿还得王尚书配合。
王从武背后汗毛都竖起来了,不用说,这人一准没安好心。平常从不会叫他王尚书,今儿这般客气,肯定要害他!
翌日,开封府里传了些小道消息,说是夏国有一个士兵格外霸道,在街中吃饭不仅不给钱,老板讨要的时候他还恼羞成怒,把老板给打了一顿。
这本没有什么,比这更出格的事情他们都见到了,但谁让他们自己的国家不中用呢?当皇帝的都已经临阵脱逃了,他们这些齐国百姓还能指望谁给他们撑腰不成?说一千道一万,这吃饭不给钱也不是什么大事。
直到后头他们又听说,夏国为了这件事情闹得还挺凶的。那位领兵的王尚书甚至被公然打了板子。
不止一个人这么传,听说还有人亲眼见到了。
那么大一个官儿,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拉着打了十个板子。
打的板子不多,可那位是夏国的兵部尚书啊!不管打了多少板子,都同样叫人诧异。且那位王尚书被打了之后,之前闹事的士兵还特意找了过来,跟那老板赔礼道歉,还将自己之前欠下的债都给还了。
有人问他为何这么做,他只道:我们圣上不让我们在开封府胡作非为,欺压百姓。这回我犯了错,连带着我们王尚书都吃了挂落。圣上说了,若再有人敢犯,便是王尚书御下不严,要狠狠地治他的罪,日后我可不敢了。
这话说完,众人油然升起一股钦佩。
这夏国的皇帝可真是一位难得的明君了,怪不得能把夏国治理得井井有条。若他们的皇帝也能跟别人加的多学学,兴许他们就不会落得如今这个地步了。
此事一传十试传百,因其颇有震慑力,流传度非常广。伴随着夏国兵部尚书被打了板子的消息四处流传的同时,夏国仁善的名声也渐渐传开了,且越来越多的人也认同这一点。
哪怕是装出来的善良也是善良,不落井下石欺负他们,对他们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何况这回夏国的皇帝还替他们出气。
一时间,开封府的百姓们都觉得,若是往后被夏国人管,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
这件事已经达到了预期的结果,夏国这边所有人都皆大欢喜,除了王从武。
王从武纵然知道这是演戏给别人看的,可他丢了面是事是,一整天都没好意思见自己部下。
冯慨之听说之后,还贱兮兮地跑到他房间去探望,明知道对方用不上,还特意给他带了上好的金疮药。
来时,冯慨之坐在床边假惺惺地擦了擦本就不存在的眼泪:王尚书啊,你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回头我必定让圣上好好地赏一赏你。
王从武恨不得呸到他脸上,你让圣上赏?你算老几?!
无心跟冯慨之掰扯,王从武没好气的让他滚了。
冯慨之见对方吃瘪,心情甚好,就连滚的时候都格外干脆。
这件事儿还没完,到此时,燕国人总算是明白了夏国的奸诈狡猾。
司徒恭住处,蒙阳已经不止一次痛骂齐国无耻了。他如今算是体会到了一把齐国皇帝的感受,这夏国实在是太恶心了,恶心人的手段还层出不穷,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是怎么长的!难道他们自小还没说话就先会算计人?
蒙阳不忿:这些夏国人到底想要干什么?难不成他们觉得靠着收买的那些民心就能压垮燕国?这也未免太看不起咱们燕国了!
你急什么?司徒恭反问。
不是,蒙阳怒气冲冲,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你还能忍得住?
若不是圣上不许他反击,蒙阳恨不得直接领兵把那些可恶的吓过人都赶出开封府去。
这开封府又不是他们单独打下来的,两边都有份,他们却想独享,要不要脸?
司徒恭白了他一眼:是啊,要不要脸?
蒙阳:
他怎么又犯蠢了,把自家也骂了进去。一开始想要独吞的,分明是他们。
司徒恭冷静地同他分析:正如你所说,民心能值几个钱?夏国此举与其说是做给齐国人看的,还不如说是做给你我看的。
蒙阳试探着问:他们图的什么?
司徒恭道:只怕是想让咱们自乱阵脚,为了开封府同他们谈判。
若是他们落了下乘,这谈判也就只能被夏国人牵着鼻子走。这对他们大大不利。
蒙阳接着道:那咱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如愿。
司徒恭也知道,但是这点不大可能。夏国人脑子太灵光了,鬼点子一个接着一个。司徒恭不怕跟人斗智,但如今完全没有必要,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一个开封府还不够,他起码要将大半的齐国捏在手中。他的人已经找到齐皇的落脚点了,就在燕京。对于司徒恭来说,北上早日灭了齐皇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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