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硕想了想,笑着说:他们想必已经到了。
萧瑾能够想象他们气急败坏,却又奈何不了他们的模样。
嘿,真是解气。
冯慨之也在旁边幸灾乐祸,他那表情真有些小人得志的味道:俗话说的一点都没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从前夏国遭难,来齐国借粮食的时候可没少被他们给奚落,嘴里的话一句比一句刻薄,朝廷自上而下都没几个好心肝的。如今可好了,遭报应了不是?
冯慨之高兴地想立马写封信寄回京城。若是张丞相知道此事,必定比他还要高兴。
萧瑾嫌弃道:一批粮食就把你高兴成这样,真是没出息。
冯慨之辩解:您不知道,这粮食对于微臣跟张丞相来说,意义非凡。
萧瑾无从得知意义不凡在哪儿,只让人继续盯着齐国动向。
齐国人这会儿已经气糊涂了。
王硕一干人等搬空了粮食,后又直接一把火烧了这个营地。等齐国人赶到的时候,这地儿只剩下一片狼藉了。他们那么多的粮食,都被搬得一干二净,连个袋子都没给他们剩下。
这可不是几千斤的粮食,而是二十多万齐军两个月的口粮。这么多粮食一下子丢了,齐国领军的刘将军几乎要吐血。
简直就是强盗行径,夏国人是自己没有粮食吗,竟然跑过来偷他们的!
可恶,可耻!
气过之后,人的意识才慢慢觉醒。
这地方隐蔽,夏国人怎会知道?
刘将军百思不得其解,济州一带的地形他敢说夏国人绝对不熟,至于这里那就更不会知道了,那他们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属下道:只怕咱们这边也有内鬼。
刘将军一双拳头捏的咔咔作响:若真有内鬼的话,身份必定不低。
寻常的人,哪能知道这些机密要事?
属下又问:可要仔细盘查军营?
刘将军又何尝不想把这个叛徒给揪回来呢,可他也知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想要再探查谈何容易?是以他才道:现在要查哪里还来得急?就是有证据也早就毁尸灭迹了,像这一把大火一样,烧得干干净净。往后你需得引以为戒,好好学习,千万再轻信外人了。
那咱们的粮食?
放心,迟早都得抢回来的。
对此,刘将军多少还是有些信心的。这是在他们齐国的土地上,夏国要攻打的城也是他齐国的城,里头都是他齐国的百姓。若他们上下一心,同舟共济,缺粮食根本就不算什么问题,济州城内百姓稍稍有血性的话,都会拿自家粮食接济军队,与夏国死战到底的。
刘将军吩咐道:即刻与邓喜传信,让他集结城中物资,三日之内必要反攻!
是!
刘将军一声令下,远在济州城正被人挟制的邓喜没多久就收到了消息。
简玉衡不禁庆幸自己绑对了人,没有退而求其次去绑个二把手三把手之类的,而是直接把这济州最厉害的给捏在了手上。
这要是换了二把手三把手,哪能这么干脆利落地探听到消息呢?
简玉衡一把拿起那封密信,展开只是细细地瞧了一眼。
邓喜敢怒而不敢不敢言。
他是觉得自己被冒犯,但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还是乖乖听话得好。再这说来,他都已经决定跟夏国绑在同条船上了,那这会儿的事也不好瞒着人家。
邓喜甚至还觍着脸说:我邓某说一不二,既然投了夏国,便不会有什么在瞒着您几位,您还是放一百二十个心了。
简玉衡心里冷冷一笑,他就是放四百二十个心,该看的东西总还是要看的。
这一看,还真让他找到了突破口。
简玉衡原本是想借着城内百姓煽动不满情绪,让齐国百姓主动头降,可现下他忽然又有了些新的想法法,缺自己的计划还可以再完善完善。
简玉衡想法子的时候,孟楚便抱着胳膊站在边上,也不打扰。
还没一刻钟的功夫,简玉衡忽然就有了主意。
他对两人说道:如今有一计,既可以让百姓主动投降,又可以让们彻底远离齐国,与齐国朝廷离心。
邓喜伸出脑袋:是什么?
简玉衡颇为得意的晃晃手里的信:点子就写在上面了。
倒也多亏了齐国的那位刘将军,给他省了不少事儿呢。
简玉衡说到做到,立马让邓喜运作了起来,这件事情他确实不好出手,也没有别的原因,人不够,或者说,合适的人不够。
但是邓喜就不一样,他在济州多少还是有些人脉的。邓喜将那些用得上的人都叫了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让他们把话往外传,传的越厉还越好,最好让人人都能知道。
于是乎,不过一晚上的功夫,城中便人人自危了。
城中随处可见两三人聚在一块儿,神色紧张地说着同一件事儿。
哎,听说了没,咱们城里快要没粮了。
哪里是咱们没粮食了,是朝廷来的军队没有粮食了。真是一群不中用的东西,连口粮都保不住,能保得住咱们才怪呢,且她如今还要来抢咱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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