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皇宫平静如一潭死水,但是齐皇心中一直波涛汹涌。
待收到萧瑾回信时,已是几日后了。齐皇明知道写信没好话,可还是迅速地躲过来了。
哼,朕到要看看这个小兔崽子能有什么样的口才?齐皇告诉自己,不管这个小兔崽子骂的再多再狠,他这回都不能生气。
若是生气,岂不是招了那小兔崽子的道了?他要心平气和地对待这封信,然后优雅从容地骂过去!
到底会写什么呢?齐皇心里嘀咕着,手下动作加快,撕开信封。
一封泛着淡香的信纸被打开,齐皇定睛一看,却发现上面只有一个字。
哦。
哦?!!一个字,几个点,却叫齐皇目眩耳鸣,差点气得晕过去。
他写了那么久的一封信,足有三张,从里到外、由表及里地将夏国跟萧瑾贬得一文不值,踩着夏国的脸捧着齐国,结果他就回了一个哦字。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那兔崽子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是吧?
齐皇踉跄了一下,后头伺候的太监见状赶忙上前搀着。
行动间,萧瑾的那封信滑倒了地上,太监低头一看,也看到了上面的字漫不经心,张牙舞爪,甚至还有点丑,却又极具讽刺意味,好像他们圣上才是跳梁小丑一样?
大太监回想起自家圣上这几日坐立难安,甚至夜不能寐,结果就等来了这样敷衍的一封信,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了。
齐皇气病过去的消息不久便传开了,原本想进宫暗示一番准备要钱的众人听到这事儿,只觉得倒霉到家了。他们并不知道齐皇晕倒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所以总猜测齐皇是不是因为不想还钱,所以才晕的。
要不怎么这么巧呢,他们刚在私底下商议好,准备今儿进宫看看能不能捞回一点本,实在不行,回头给分点粮食也是好的,结果这都还没动身呢,宫里那位就听到了消息,主动晕过去了。
得了,圣上这是铁了心不想还钱了。
众人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萧瑾这段时间最喜欢打听齐国的事情,听说齐国国君抱病在床,他乐的晚上多吃了碗饭。晚上散步消食儿的时候,萧瑾还一边听着穆寒回禀齐国的动静呢。
穆寒道:齐皇赔进去的那些钱,有不少是他从官员手里借的,当初说好赚了钱就还回去,如今全都砸在手上,这些日子齐国朝廷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才闹起来的。
那抠门的可答应还钱了?
穆寒笑道:他如今也没钱可还,国库都空得差不多了。
萧瑾幸灾乐祸,这跟他当时的境遇不是差不多吗?
其实,齐国如今的困境不仅国库空了,最要命的还是人心散了。若是上下一心,夏国还真有一些畏惧他们,可这人心散了,君不君,臣不臣,朝廷上下犹如一把散沙,这样的国家根本就不堪一击,又岂会让人忌惮?
是以穆寒道:眼下不管是谁出手,齐国只怕都没有一战之力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齐国风光了么多年,一时半会儿还败不了全部的家底。
所以萧瑾要再添一把火,他故意又写了一封信给齐皇。
齐皇知道他不安好心,但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收下了信,想看看萧瑾到底能说出什么屁话。
萧瑾还真说了些屁话,他告诉齐皇,量多则贱,齐国从夏国手上买了那么多粮食,回头次家的粮食肯定降价,到头来夏国就能以赚回来的钱去买齐国降了价的新粮。
以旧粮换更多的新粮食,怎么看都稳赚不赔!
就问你气不气?气不气?
贱兮兮的语气,果真把齐皇当场气晕了。
这回是真晕。
他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宫里太医倾巢出动,可几番会诊,也没人让齐皇当场醒过来。最后在榻上躺足了一天一夜,方才转醒。
醒来时嗓音干哑,齐皇来不及喝水便先让人将方丞相叫来。
待人来时,齐皇撑着病体,瞪着眼睛,一字一句地交代:齐国粮食价格决不能降!决不能让夏国得逞!绝对不能!
方丞相: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若是没有闹这一出,他们与夏国还能相安无事,怪只怪他们这位主子太贪了,且脑子还不聪明,一次又一次的中了夏国人的奸计。
齐皇看他迟迟没有动静,一连咳了好几声,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才艰难地问道:朕跟你说的,你记住了没有?务必要拦住夏国!
方丞相反问道:手长在他们身上,他们若是非要来买粮,臣拦得住吗?
那就封锁关口,若有人来,便让他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齐皇说得嚣张,只是方丞相却没有他这样的天真烂漫:圣上,咱们的那一回怎么没有难?哪一回真的拦住了?
方丞相都不知该怎么说他的好,一意孤行囤了那么多的粮食,接下来这几个月国内的粮食必定要降价,粮食越不值钱,百姓就越会急着脱手。这会子若是夏国放出风声要买粮食,就算他们拦着不让,也会有大把大把的人把粮食偷度过去,赚取钱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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