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大仇得报, 觉得亲人在天之灵终于能得安息了。
这些年均州百姓死在黑风寨里头还少吗?但凡得的稍微漂亮一些的姑娘都不敢在外露面,等那位大当家的闺女长大之后,城中的男子也开始战战兢兢。谁也不想去那吃人的黑风寨,不少人今儿被掳去了, 明儿就没了, 一具尸体从山上扔下来, 连个由头都不给人家。
杀了就是杀了,谁都拿他没招。官府也告了, 可是官府那群窝囊废压根不敢替百姓出头。如今新来的这位平阳县主替他们解决了心头大患, 一下子便让城中百姓心服口服。
这恰恰是林檀想要的结果。
她迫切地需要民心。
这一路, 萧瑾直接跟着去了均州官府。还没到地儿呢, 那边想是已经收到了消息, 不远处就能看到几个官差探头探脑, 举止诡异。若要光明正大的过来迎也就罢了,偏偏做出这样一副态度,让萧瑾瞬间对这个知州没了好感。
估摸着也是个不堪的官员。
又过了一会儿,那些探头探脑的人才没了,略走了两步,终于见得一位大人前来迎接。
肥头大耳,一步三喘,此人正是均州长官庞启明。
庞启明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且不说他心里对黑风寨就这么轻轻松松被拿下有多震惊,单单就是捉过来的这些人,就已经让他一个头两个大了。
可庞启明却还不敢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恭维林檀:县主真不愧是将门虎女,林老将军在天之灵,瞧见您这般威风十足必定欣慰,林家真是后继有人了。
林檀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直接一脚跨进官府:这等闲话庞大人还是少说两句,黑风寨的人我已经给庞大人带过来了,这定罪量刑、为百姓伸张正义一事,还要庞大人费心。官府不能替民伸冤,总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吧?
这叫小事儿?庞启明心里啧了一声,他就知道后头还有这么多事儿等着他。
这一窝子人是拉倒官府来了,可之后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得他来干?这真是件棘手的事儿,不管处理的好不好,老百姓都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谁让今儿过去剿匪的不是均州官府,而是新来的平阳县主呢?
人家初来乍到就解决了均州官府数十年也解决不了的事儿,这是打了谁的脸?踩着庞启明的脸来扬名立功,可想而知庞启明心里有多膈应了。
然而林檀却对他的不甘不愿置若罔闻,让人将黑风寨几个紧要的人分开关在牢中。这案子有的审呢,若是都关在一块,让他们串好供词回头他们还审什么?
这其中尤以马春花对林檀的恶意最大。都快要被拖到牢里,她还是没忍住想挑拨离间:刚来均州就敢闹出这样大的动静,知道的以为你是女将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均州的土皇帝呢!
庞启明吓得冷汗直掉: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说的不对吗?她一个外来的敢在均州耀武扬威,她以为她是谁啊,难不成均州上上下下都得听她的指令?我不服,一介女流之辈,她也配?!你好歹也是均州的父母官,就由着她踩在你头上耀武扬威?你们怕她,我可不怕。
她家里人都被杀光了,她怕什么?
庞启明脸一黑,显然是被戳到了肺管子:一个个都是死人吗?赶紧把她拖下去!
庞启明一声呵斥,左右侍卫终于不再放任马春花胡言乱语,一把捂住马春花的嘴,将她拖下去了。
萧瑾终于觉得世界安静了。
可没过多久,庞启明又开始打听起来:县主今日带了多少人马前去交剿匪?
约莫两万,怎么了?
才两万啊庞启明讪笑:没什么,只是惊讶于林家军的身手,原先咱们派的人几倍于您,都没能将这些山贼制服呢。
话是这么说,庞启明还是惊讶于林檀的能耐。怪不得他们圣上忌惮林家呢,这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把均州的心腹大患解决了,有这实力,怎么能叫人不惧怕呢?
也正因为如此,庞启明才心里厌恶林檀,表面上却还不得不恭恭敬敬的称她一句平阳县主。
不过林檀可没什么功夫跟他在这儿耗着,人她都已经送过来了了,至于别的,她也不打算伸太多的手,时不时提点两句就够了。
若是这庞启明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也不会再给他脸面。
不过是个没用的狗官,这逼急了,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檀交代完了两句准备离开,不想庞启明忽然叫住萧瑾:这个公子瞧着眼生,应当不是咱们均州人士吧?
萧瑾要有准备,被问到的时候也不慌,只道:我是夏国人,姓郑字善清,原本准备来这儿做生意,不想直接被他们抢了过去。与我一同遭难的还有我家一个仆人,人已经被这些山贼给杀害了。
庞启明觉得古怪,追问:夏国哪儿的人?
林檀抬眼不咸不淡地盯着他。
庞启明立马改口:罢了罢了,来者是客,本官便不留公子了。
萧瑾松了松气,跟着林檀回了县主府。
他是暂住,但是奇怪的是,林檀那样谨慎的个性竟然不问问他是谁,家住何方,可有隐情。这般信任他不说,还让他住进了自己家里,搞得萧瑾有些疑神疑鬼,难道又是因为自己这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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