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皇见他们越说越不像话,连忙呵斥:行了,有什么好争的?洪爱卿,你既说了不是赠予,那此物究竟是怎么来的?
洪儒盛有些忐忑,但转念一想,他完全没有忐忑的理由,毕竟这花的可都是他的钱,所以洪儒盛心一横,张口便道:乃是微臣买的。
方丞相问道:这价钱只怕不低吧。
那是自然,若是价格低了,我还不乐意买呢。都说了是国宝,自然该有国宝的价格。
虽然洪儒盛买回来之后有些心疼,但他心疼的是自己当初那么痛快地把钱给付了,没有讨价还价,而不是心疼自己花了钱买了这只青花瓷瓶。
宝贝确实是好宝贝,他拿到手之后便好生鉴赏了一番,结果越看越满意。
足足花了两千贯呢。洪儒盛有点心疼,又有点自豪地说道。
你说什么?齐皇看洪儒盛的眼神都不对了:你花了两千贯,就为了买这么一只瓶子?什么破烂玩意儿也敢这么漫天要价,你脑子糊涂了不成?
洪儒盛被吼得一愣一愣的。
齐皇攥紧拳头,才忍住没骂人,他又看向边上的那些冤大头:老实说来,你们在夏国到底买了多少东西?
后头的冤大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能坦白。
他们在夏国买的东西可真是太多了,满打满算,能够塞满五辆马车。这次去夏国的都是不缺钱的主,而夏国那边的人又格外会做生意,往往三两句就把他们给套牢了,一旦被忽悠住,再想醒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诚然,这些人是被宰了,但却被宰的心甘情愿,甚至还觉得自己赚了。
哪怕眼下被齐皇质问,他们也不觉得后悔。
毕竟这些玩意儿若是转手卖出去,那挣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呢。
齐皇听闻之后更痛心疾首:真是一群糊涂东西,就这么着了夏国人的道,你们是嫌他们在齐国赚的钱不够多,还得巴巴给他们送去不是?事到如今你们还不知道,他们这是借着你的手把瓷器送到齐国!蠢货,朕快被你们给气死了,不行,绝不能让他们奸计得逞。
洪儒盛大着胆子问:那您准备怎么做?
自然是要禁止青花瓷入齐。
方丞相提醒:圣上三思,齐国夏两国原本是签过文书的,贸然毁约,岂不是将齐国的面子放在地上踩?届时旁人该如何看待齐国?
齐皇恼羞成怒:那你说怎么办?
方丞相没办法,夏国人做事虽然计谋不断,但是大致都是明谋。就好比这次,他们就是借着洪儒盛的手,给青花瓷打了一场漂亮胜仗。一个新奇东西面世,自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趋之若鹜。
若是他们禁止青花瓷入齐,只怕最后的结果是屡禁不止。
齐皇也想通了这个症结,越发生气:还不都怪你们这些不中用的东西?!
这话罪名可大了,洪儒盛知道不能放任事态发展,想起夏国拆除坊墙以至临安城内工商迅速发展一事,便起了鬼点子,道:圣上,微臣等并非是被人蛊惑,而是借着搜罗瓷器的名字仔细考察了一下临安府。这临安府已非昔比,街中行人如流,商铺星罗棋布,各种商品鳞次栉比,当真是繁华至极,比咱们的都城还要热闹许多。微臣观察了两日,发现临安城能有如今这样的造化,完全就是因为拆除了坊墙,让坊市不分,昼夜不禁。我朝地大物薄,底蕴深厚,没能一飞冲天,完全是因为方法不对。若是咱们也能学着这样,一两年之内,必能将那临安城彻底比下去。
临安城,真有那般繁华?
那是自然。洪儒盛开始煞有介事地描述。
齐皇一听,火气果真消了大半:若真能如此,多少还有点用处。
齐皇对抄夏国的治国理政之道完全没有任何的羞愧之心。这都是夏国欠他的,拿来用又怎么了?
他拿来,那是对夏国的恩赐。
洪儒盛欣喜不已,知道圣上这是放下了火气,于是赶忙把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通通说一遍,好让圣上听着开心。
为了拍马屁,洪儒盛几乎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
鉴于他画的饼太大,齐皇当真被钓上钩了。
当即下令要拆除坊墙,又让丞相下去准备一道圣旨,预备着今年冬天举行科举。
方丞相蹙着眉,心头浮出些许忧虑。
他不信事情如洪儒盛说得那般简单,但他也知道,自己说话没人愿意听。
罢了罢了,且行且看吧。
一切都安排妥当就,而洪儒盛在一番救场后,见气氛好了过来,心里也有些骄傲,以至于骄傲太过一时不察,将自己的宝贝瓶子都给落在了皇上的的宫殿。
凌云殿中,该走的人都已经走干净了。
此时,齐皇才给自己沏好了一杯雨前龙井,坐在榻上慢悠悠地欣赏这个四爱梅瓶。
一边欣赏,一边还念念有词:
真不愧是两千贯买回来的国宝,也不知是怎么做的,若是知道的话,齐国岂不是也能做了?可惜可惜
然则青花瓷进入齐国那是早晚的事,若非这一批被订的太快,没有什么存货,萧瑾恨不得立马开拓齐国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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