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身是绯色窄袖短衣,下面是同色系的马裤,拦腰罩着一件红玄相间的马面裙,脚蹬长靿靴,腰间别了一支马鞭,飒爽利落中透着娇俏。
两人一起往马厩行去,一路上的下人无不在行注目礼,等离开后宅的边界,值守巡逻的士兵虽然敬畏将军的威严,可看到他们时的眼神也要比下人大胆的多。
陆欢就是其中一个。
他远远看到两人就凑了过来,等看清将军那一身衣衫后,原本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半天才发出一声嚯。
等两人走出一段距离,他这才又追上来,凑到燕北梧身边问道:将军,您穿的是什么?
看起来是骑装,可是骑装的上衣还要比这长个三四寸,领子也没有这般立体挺括,还有脚上的马靴,和平日里的也不一样。
总之,这一身怎么看怎么奇怪,可是于奇怪之外,却又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让人看着眼睛都要拔不出来了。
陆欢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聒噪,燕北梧压根不理他。
陆欢也不介意,他又转到夫人的身后,问道:夫人,将军这身就只这独一份儿吗?
段雀桐学着郎君的样子,也不理他。
陆欢是燕北梧的亲卫统领之一,不过他现在也算半个段雀桐的人,平时她若是有出行需要,除了邓寅,就是陆欢负责了。是以陆欢在她面前也不像其他军中将士那般有距离感。
陆欢因着时常要替夫人办事,所以将军的住处也没少跑,自是知道这位夫人在将军心中的地位。
他是个多话的,夫人不答他也能说的兴起,而且他这个人还格外的厚脸皮,说着说着就讨要起东西来,夫人,您不是说今冬要让军中的士兵都有棉衣穿吗?我能不能把棉衣换成这个?
段雀桐终于看了他一眼,陆欢眼睛晶亮地看着她,期待着夫人的回答。
段雀桐看着他那双大狗似的眼睛,哼笑一声:你倒是乖觉!
这事儿有门!
陆欢生怕夫人反悔,留下一句:多谢夫人赏赐。随后就一溜烟地跑了。
等人走后,段雀桐对郎君说道:看来在军中反响能不错。
府中银钱可还够用?严叔那边要是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你告诉我便是,我来回绝他。
燕北梧知道严叔赖上了妻子,总想从桐桐手里抠点儿好处出来。
他劝过几次,可严叔却说让他不要多管,燕北梧也很无语,军队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怎么他过问几句还不行了呢?
可这也不能怪严际中,关键是燕北梧娶的这个妻子实在是太过能干,他是想要公私不分,可段雀桐在银钱上精明着呢。
严际中几次三番说她只在后宅实在是屈才,不若帮着负责一些后勤工作。
段雀桐哪里肯松口,严叔这样说还不是想着她手里的商队,知道她手上有钱?
后勤负责的是军需米粮等,那相当于握着整个军队的命脉,如果她真的要参与进去,那严际中肯定第一个不愿意。
而且,负责一个军队的后勤,所涉及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多,段雀桐还想多活两年呐!
好在严际中试探两次就揭过去了,转而说到军需供给,什么夫人和将军本是一家,将军为了军中事务操劳,想来她也十分心疼云云。
东拉西扯了一通,才说明了他的真正用意,想要段雀桐手底下的商队为军队提供一些布帛米粮,只是军中银钱紧张,希望她多通融通融。
段雀桐回想起这些笑了出来,面对郎君疑惑的眼神,她只说:严叔是个好军师!
燕北梧知道她聪明灵秀,当下也不再多说,总归他不会亏待了妻子。
妻子行商也是为了他,为了燕北军,为了北地的发展,他能做的就是尽量保证商道畅通,保护商队的安全。
这时有马儿的嘶鸣声传来,段雀桐问燕北梧:郎君,你说这是墨云,还是红莲?
墨云。燕北梧对自己的伙伴十分熟悉,因此回答的十分肯定。
我猜也是,墨云肯定是馋了,幸好我有准备。段雀桐道。
燕北梧看着妻子腰间的荷包,墨云原来并不这样。
言外之意就是被段雀桐惯出来的毛病。
段雀桐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以前墨云高冷得很,只拿鼻孔看她,现在见到她乖得不得了,不过是几颗糖而已,又不是天天吃,也不怕会有蛀牙。
转过弯,段雀桐就看到了马倌正牵着两匹马等在一侧,其中一匹大黑马见到他们就直接挣脱了缰绳,向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墨云跑起来如一阵疾风,又像滚滚黑云,十分神骏。
段雀桐感慨:墨云可真是掉到煤堆里都找不出来。
燕北梧:
这让我说什么好!
话音刚落,墨云就在他们身前停了下来。
它先是在主人身边踢踏几步,燕北梧抚了几下它的脖颈,又转到了女主人的身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段雀桐腰间的荷包,看她没反应,还拿眼神示意她。
段雀桐拍了它一巴掌:还真是惯得你!
不过话虽是这样说,她还是配合的解下了荷包,为了你的牙齿着想,只能吃一颗,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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