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庆幸自己此刻脸上戴了面具, 但又害怕被她看出端倪,而背后传来实质一般的视线让他如芒在背。
最终,周衍缓缓转身,刻意压低了声音, 说道:我不是迷途的羔羊,我是撒旦的使者。
说完这句话时, 周衍还是忍不住全身颤抖了一下,原因无他, 实在是太中二了。
什么撒旦的使者, 自己小时候就不说这种话了。
可是如今的周衍却恨不得这句话是真的,那么眼前这位诡异的巫毒婆婆就不会轻易看出自己驱魔人的身份。
巫毒婆婆脸上带着的是鸟喙面具, 她的身型较矮, 面具阴影下的眼神一如往常的慈善,但是她的手上却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
匕首上方还沾染着莫名的血渍。
周衍暗暗咽了口唾沫, 挺直了腰板, 居高临下地说道:弥撒什么时候开始?
巫毒婆婆略一退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周衍, 在他羊角的面具上停留了几秒后, 缓缓说道:撒旦的使者,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撒旦的使者出现了。
周衍重重地冷哼一声,表达了自己十足的不屑。
也许是他倨傲的态度让巫毒婆婆的怀疑有所缓解,她对着周衍说道:来, 既然要参加黑蔷薇弥撒, 那么你必须要表示对帕祖祖魔神的尊重。
周衍抬脚跟在她的身后, 径直来到了高耸大门旁,刚刚踏上台阶,鼻间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洁白的台阶上方,放置着一个精美又硕大的铜罐,铜罐上浇铸着繁复美丽的花纹。
但它下方的白色砖面上滴了许多暗沉的血液,犹如枯萎的花瓣散落一地。
周衍的视线集中在巫毒婆婆手中的匕首,心里冒出了一个不妙的想法。
你们虔诚的血液,是献给帕祖祖最好的礼物,来,把你的血液贡献给我们的魔神。
巫毒婆婆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将留有血迹的匕首递给了周衍,一双眸子猛然发出摄人的精光。
周衍有些嫌恶地后退一步,说道:太脏了,我不要这个。
巫毒婆婆瞬间沉下脸,她的声音也暗哑得让人不禁捂住耳朵:你说什么?
周衍偷偷从系统空间里取出自己的工具,垂在衣摆旁的手中白光一闪,一把特别锋利的小刀出现在他的掌心。
他拿起手中的小刀,在巫毒婆婆面前特意耍了个花刀,特意用无礼的语气说道:献给帕祖祖可以,但是我不想用你们的刀刃。
谁知道这个可怕的巫毒婆婆会在刀刃上涂什么东西,若不是万不得已,周衍一定是不会跟这个巫毒婆婆产生任何接触。
巫毒婆婆冷哼一声,说道:希望你能虔诚地献上鲜血。
周衍重重地甩了下袖子,来到了那满是腥味的铜罐旁,强行忍住作呕的欲望,深深吸一口气,用小刀在自己的掌心划出了一道血痕。
他并没有掩饰自己划破手掌的动作,反而故意将掌心的伤口朝着巫毒婆婆,在她审视的目光中,缓缓合拢掌心,用力将伤口处渗出的鲜血滴落在铜罐中。
所使用的小刀锋利异常,就连流出的鲜血都特别多,甚至汇聚成一道细长的血线,接连不断地流下。
周衍的手微微颤抖,他并不是一个能够忍痛的人,手掌确实他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如今他是孤军作战,又有巫毒婆婆在虎视眈眈,他并不打算蒙混过关。
但是,他并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所以他还是动了点手脚。
周衍眯起眼睛,故作轻松地等待,直到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变成陆陆续续滴落的血珠时,才慢条斯理地放回小刀,对着巫毒婆婆挥了挥手,展示了自己的伤口。
他这次割得又深又狠,深红色的伤痕横亘在白皙的掌心,两侧的肌肤由于他刻意的挤压都微微凸起,像一张微微张开的嘴巴。
可以了吗?周衍展示着手心的伤口,说道。
可以,你很虔诚,巫毒婆婆对着周衍稍一侧身,将禁闭的大门打开了一道只能供一人进出的缝隙,说道:请进吧。
周衍草草用布条缠着自己的伤口,迈开步伐,深吸一口气,朝着黑蔷薇弥撒会走去。
这栋离经叛道、惊世骇俗的教堂内部空间十分旷阔,与周衍在现实生活中碰见的教堂结构并没有任何差别,除了那些关于天堂的特质都被换成了地狱景象。
所有的黑衣信徒都选好了自己的位置,整齐地坐在木质长凳上,但他们到达进行黑弥撒的场合后,似乎略有放松,竟都互相攀谈起来。
看来这种诡异的弥撒,他们进行过很多次。
周衍暗暗想到,他在黑压压的信徒人群中找寻季方唯和麦克尔的身影,可惜都无果,而他并不寻常的举动也吸引了其他信徒的注意。
越来越多不善、恶意的目光朝自己身上聚拢,周衍只能垂低了脑袋,随意找了个稍微空闲一些的长凳角落坐下。
他刚一抬头,就见到最前方的祷告台上两道熟悉的身影。
是莉莉丝和切茜娅,他们的打扮也非常不同。
莉莉丝并没有选择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而是简简单单地套了一身白布,她张扬美丽的红发都遮挡在粗糙的白布之下,只有一顶罪恶又扭曲的荆棘皇冠戴在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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