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血浸湿的票据上的日期显示1921年8月2号,正是周衍从刚刚拆分掉的票据中眼疾手快地抽出来的。
【怎么会?怎么会错误,我明明整理得很小心的!不可能把这个月的票据,放进上个月!】
女鬼捂住了脸,不可置信地尖叫道。
压在周衍肩颈处地压力又颓然增重,他还听到自己体内传来危险的咯吱声,周衍急中生智地说道:有可能是你的丈夫看的时候,不小心混进去的。
【真的是,真的是这样,你说的对,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所有重力猛然消失,就连流淌一地的血液也不见踪影。
映入眼帘的还是富丽堂皇的客厅,高耸的穹顶,冷白的阳光刺入他的眼瞳,头顶的水晶吊顶发出叮铛的晶体敲击声。
周衍像一只缺水的鱼瘫在茶几上,不住地喘息,涣散的眼神渐渐聚焦,他咽了口唾沫,只觉得颈部一圈热辣辣的刺痛,连带着喉咙都好似被无数尖芒戳刺着。
女人情绪失控下,他好像能够有着充分的自由度。
他勉力撑起身子,眨了眨眼,胸膛依旧微微起伏,缓缓拿起那张救命的票据,除了错误的日期外,中间的关键信息被涂黑了。
好像是被刻意涂黑,抹去上面购买的商品。
周衍抿了抿嘴唇,刚被掐住的喉咙依旧强烈的刺痛,他看着玻璃镜面上倒影的女鬼,尝试着问道:之前又被涂黑过吗?
女鬼慢慢移动漆黑的眼瞳,眼神落在收据上方,似乎在回忆,最后缓缓地说道
没有。
周衍继续扫视着上方的信息,注意到上面标注的价格似乎有些不对劲。
52000?
什么物品这么昂贵?会是什么?
【天哪,我先生怎么会买这么贵的东西,他可是最节俭的人,我说的节俭是他根本不会花没必要的钱。】
周衍试探地问道:会不会是给你准备的礼物?
【怎么可能!?】
【我根本不需要昂贵的东西,我只希望我们一家子安安稳稳的生活。】
周衍将票据放回了口袋,不等女鬼再次尖叫,他连忙说道:等你丈夫回来,去问问他怎么回事?
【你在说什么呀?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这是我的丈夫,也是你的丈夫。】
周衍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接受了女鬼的说辞。
毕竟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但他能够逐渐掌握了自己的思维,起码不再认为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
周衍依照着之前的样式整理好散乱的票据,却还是从其他票据中看出了一些古怪。
这位看似尽职尽责的丈夫,在近段时间内购买了不少让人匪夷所思的物品。
斧头。
锤子。
鼠尾草汁液。
呃周衍紧紧皱眉,翻看这些让人浮想联翩的物品,他借着镜子的倒影看着女鬼,她也歪着头打量着购买清单,她的声音又在脑中响起。
【我家先生说家里烧的柴火不够,那是劈柴用的,家里的老鼠也很多,还有那个什么汁液,哦,我才不知道是什么呢!】
他又翻出了一张关于电费的收据,对比着上个月的电费收据,说道:最近电费也用的比较多,而且是贵了一倍不止。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你整理完票据后,必须去洗衣服,天哪,昨晚我忙了一整天,擦拭这些昂贵的家具,都忘记洗衣服了。】
迅速整理好票据后,周衍一转身就看见了客厅一端,那扇通往地下室的大门,通体漆黑,深深嵌在惨白的墙面上,就连门墙之间的缝隙都由软布细细包裹。
瞬间,他的脑海中又涌进恐怖的记忆,似乎是大门打开后,露出阴森恶臭的一条甬道,充满了霉菌,厚厚一层,几乎盖满了整个走廊,有一群面目模糊的人依次进入了黑暗之中。
随后响起一声尖利的惨叫。
幻象陡然消失,漆黑的大门依旧伫立在那处。
【别看了!快点去干活!】
周衍猛然一惊,意识还未回笼,身体就不由自主地走向楼梯,顺便他下意识地还望窗外望了一眼。
【咦?托克去哪里了?】
周衍缓缓再往外移动,透过玻璃窗,看见了屋檐下有一个灰扑扑由碎布编织成的小窝,上面还散乱着许多玩得脏兮兮的毛绒玩具。
托克,是一条狗。而它此刻却不见踪影。
【没事,可能跟着我丈夫出去了,他们俩的感情还不错。】
周衍看了眼狗窝里放的物品,有些是它从外面探险叼回来的,有一朵枯萎的小花,还有一把残破的梳子,以及发黄的枯叶
在这些杂物的最底端,他看见了一点闪着银光的物品。
他走到那个狗窝旁,抽出了最底下的东西,是一条银色的项链。
不知为何,周衍总觉得有点眼熟,他偷偷地将这条项链放进了口袋里。
【你在磨蹭什么,快点去洗衣房,该死,你有很多衣服要洗!】
这间专门为洗涤所建造的房间潮湿而闷热,处在走廊的最内端,但周衍依旧轻车熟路的走进了这间狭窄的房间内。
柳条编织的脏衣篓里叠着几件衣服,而最上方的是一件低调的工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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