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王怀民,叩见陛下。”王怀民便停下身子,拼尽力气强撑着爬起跪伏于君前。
“说吧,吾想听听,尔等究竟为何人指使,为何要陷害自己的主子。”皇帝威严道。
虽着便服,然帝王的威严丝毫不减,使得几人惊吓得颤抖了起来,“小人祖上乃早已落寞的琅琊王氏,父祖皆以先人为榜样,勤习书法,小人自幼如是,然父祖涉张氏按遭到抄家,小人因年幼入宫,也因此中断书道,再之后,小人因识字与熟读经史蒙受天恩选为皇子内侍,跟随着二皇子读书,因而又重新拾笔,小人未敢忘先祖之志,即便身残,也未尝怠慢,勤习百家书法,可后来却被鬼迷了心窍,于鸡鸣寺中遇见齐王元妃,于当时权势,齐王最有望入东宫取而代之皇太子,而小人一直跟随的卫王...众人皆知陛下长次子自幼不和,成年后又争权夺势,齐王妃告诉小人,若齐王登顶,卫王必然沦为阶下囚,而我等身侧心腹之人,便都只有一个下场,小人听后终日惶恐,卫王问之,小人不敢答复,遂以病托词,后齐王妃又设计,让卫王疑心小人,卫王曾多次试探小人忠心,长此以往,小人终日处于惶恐之中,又有不甘心之志,便做了齐王妃的细作,卫王不曾指使过小人,关于此女父弟之事,也非小人所为,关押地点,全由齐王妃所述,小人只是照搬。”
皇帝侧头看向胡文杰,胡文杰便拱手道:“鸡鸣寺外有锦衣卫的暗桩,曾录有,齐王妃每月都会鸡鸣寺,无定日,卫王府偶尔也会差遣内侍至寺庙供奉,还有燕王世子也曾去过,且与齐王妃偶遇过一次。”
说罢,胡文杰命人将一份厚厚的册子找出呈给皇帝,上面有锦衣卫每日记载高官与王孙出行的地点与时辰,所记详细至极,使得皇帝不出宫门,仍能知晓京城各地各家之事。
“歌姬也是小人听从齐王妃吩咐所寻,但那日交歌姬所栽赃的书信中,并非是仿照晋王之笔,而是...燕王。”王怀民头磕于地又道,“因是卫王好二圣书法,又有虞世南迹,酷似燕王手笔,我常年伴于卫王,因而熟悉其握笔习性,若此封书信落到陛下手中,陛下见过卫王字迹,必然疑心,至于之后又为何成了晋王,小人便不得而知了。”
“好生糊涂。”皇帝骂道。
“小人本不想叛主,而是...”王怀民似有难言之隐,“两府虽不和,然皆是大明亲王,按礼制,也当有节日往来,主子差我至齐王府时,谁知府上之人设计诱我与宫人...内廷有训,内使与宫人私通,处以杖毙。”
“荒谬!”皇帝拍桌大怒,旋即又问,“如此,彼时冤情你为何不说,直至今日出了事故你才道出实情?”
听罢,王怀民便大哭了起来,“臣自知无活路可逃,栽赃忠良罪,从犯受斩立决,若是栽赃构陷亲王,这数罪并法...凌迟之刑,小人不想受酷刑,又听闻旧主因此枉死,一连数次梦到亡魂索命,于心有愧。”
皇帝听后长吸了一口凉气,眼里满含对背叛者的愤怒,转而问道一旁的歌姬,“尔呢,宴上那番话,究竟是何人指使?”
歌姬受了拶刑,此时双手已破烂流血,颤抖着跪趴在潮湿的地面上,“是...是,是有人派人威胁的奴婢,还替奴婢通点了教坊司的官员,这才使得奴婢以新人身份得以进入献舞皇室的队伍中,至于是否是卫王还是齐王,奴婢并不知道。”
“若是卫王,又何故要你状告他自己呢?”皇帝狠厉道,旋即起身走到王怀民跟前蹲下,恶狠狠的瞪道:“吾如何能知道,你今日之言,是否属实呢?”
王怀民听之,旋即叩首,“小人以先祖之名起势,若臣今日所言有半点虚假,则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皇帝听罢遂起身,王怀民又颤抖着身躯道:“小人侍旧主二十余年,主待我如手足,小人病,主曾亲自试药喂之,常以兄弟相称,是小人忘恩负义,才致主蒙尘,今日只求陛下能宽赦卫王,所有罪责,只在小人一人,万不敢再度欺君枉上。”
听着王怀民似忏悔的话,皇帝起身再次倒吸了一口气凉气,他只觉得可怕同时又可恨,旋即转身,临出地牢前又道了一句,“子杰,去民间寻几位大夫将他们的伤势处理好。”
“是。”胡文杰应道。
皇帝随后返回宫中,闭目于马车内,喃喃自语,心有不安,“妇人之狠,乃丈夫所不能及也,若任由妇人当道,大明恐为第二武周,我赵家子弟,岌岌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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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身殿内,齐王妃望着揭下面罩的几人,才醒悟过来,圆审之所以匆--gt;gt;
匆定罪又急于斩首,死后尸身也并未扔至乱葬岗,而是由锦衣卫替其处理,原来是因皇帝早已命人将他们替换,尽管几人恢复的极好,但从气色上也得出,明显是曾受过严刑拷打的。
“齐王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皇帝质问道。
几人脱出实情,令三司与一众老臣唏嘘不已,而旁侧蟠柱旁还有记录的史官正跪坐于矮桌前奋笔疾书。
尽管众人皆指责向齐王妃,但齐王妃依旧挺着腰杆拒不认罪道:“妾无话可说,这些事情,妾并不知情,妾虽去过鸡鸣寺,也与此人照面过,然却从未吩咐其做什么,更未设计陷害他与宫婢通.奸,这是栽赃,是卫王设计,让他们自陈,好以此让陛下起疑,再将这罪责推到妾身上,好让陛下彻底相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妾在背后作祟,所有事的主谋,都是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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