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妃摇头,紧攥着双手,心中越发的不安,“总觉得陛下知道了什么。”
齐王搂着妻子,轻轻宽慰道:“好了,别想太多,凡事都有我在呢,先去沐浴吧,时候不早了。”
——齐王府·坤宁宫——
帐内,齐王搂着妻子,用手轻轻拍打着安抚,随后渐渐进入梦乡,如雷的鼾声也随之而起。
而他怀中的齐王妃却辗转难眠,久久不能忘怀今日紫禁城中的一幕,卫王的尸身像刻在了她的脑海中,与之一起的还有皇帝那座威严的大山。
齐王妃闭上眼,想迫使自己入睡,但皇帝的背影与卫王的身影却挥之不去,加之丈夫的鼾声,夜色渐深,而窗外的月光依旧皎洁明亮,就在即将入睡时,忽然被鼾声惊醒。
齐王妃睁开眼爬起,推搡着旁侧的丈夫,“殿下。”
齐王被妻子弄醒,却并未生气的伸手揽住妻子的细腰,揉了揉眼睛关心的问道:“霓儿,怎么了?”
齐王妃盯着丈夫,“只有齐王府与卫王为敌,今日宴上之举,陛下明显就是借口做给齐王府看的,陛下的反常之举,还将孩子们在临近中秋之时接入了宫内,就算是一直在宫中的礼儿,以往中秋也能得以回府团聚,这明显就是陛下的算计,殿下,林氏一族与妾身如今都托付给了殿下,妾实在害怕。”也许只有在齐王跟前,她才会展示自己最为柔弱的一面。
听到妻子的担忧,齐王的困意渐散,紧紧搂住妻子,轻轻拍背安慰道:“本王当然知道,几年前本王行冠礼时,陛下就已经将婚事安排好了,我当时无知,想要拒婚,还被他训斥了一通,说只有林氏的威望能助我与朝中那些大臣抗衡,你与林氏一族为了我用心良苦,我岂能不知,放心吧,我不是陛下,不会做那等负心之事。”
齐王妃摇头,“妾自然是信得过殿下的,可是陛下...权臣尽除,陛下如今大权在握,想要易储何其简单,就怕陛下...过河拆桥。”
齐王思考了一番妻子的话,道:“我知道了。”
“殿下要做什么?”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明日我便去将大郎他们接回来,你是他们的生母,孩子还如此年幼,”齐王回道,“不能离开母亲。”
齐王妃旋即道:“陛下连亲子都可以下狠手...况且殿下正值盛年,子嗣一事并没有顾虑,所以就算接回大郎也无济于事。”
“那要如何?”齐王陷入为难。
齐王妃抬眼盯着齐王,重重提醒道:“陛下最在意的人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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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燕王世子府——
“爷,礼部的人来了。”一大早,明章便站在门口轻声唤道,“是礼部尚书李文远亲自来的。”
赵希言慵懒的从榻上爬起,伸了一个懒腰后坐到了梳妆台前,望着披头散发的自己,又盯着铜镜里的脸看了许久,旋即极为熟练的盘起青丝,从衣柜内挑了那件他最为满意的月牙色道袍。
李文远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站在中堂静静等候,一直到内使所上的茶变凉,赵希言这才梳洗完毕出来见客。
中秋一过,京城的天气便渐渐凉爽起来,赵希言被明章追着披了一件鹤氅,氅衣长度不及道袍,颜色又极素,故而衣角底下那只蓝眼睛的兔子便更加显眼,并随着主人的步伐摆动。
赵希言一路出内院至中堂,匆匆踏入,极为热情的走上前,“李尚书。”
李文远闻声迎上前,拱手道:“下官李文远见过世子。”
“李尚书怎有空亲自过来了,快快上座,喝杯茶。”赵希言将人迎上座。
李文远将册子递到赵希言跟前,“钦天监的吉日已经选出了,就在两日后,陛下已命宗人府与礼部共同筹备,这是冠礼的流程,世子届时只要按照这个,听候典仪的呼礼即可。”
赵希言翻开册子,果不其然,自己的冠礼丝毫未受到卫王死讯的影响,恐怕此时朝野内外都已传开,笑着拱手道:“辛苦李尚书。”
李文远遂起身,“此次冠礼,陛下十分重视,已下旨吩咐要制同亲王,说是不能让世子在京受到委屈,礼部还有事宜要准备,下官就先行告退。”
赵希言道了几句客套的话,亲自将人送出门,旋即转身收起脸上的笑意,唤道:“明章。”
“哥儿,小人在呢。”
明章便从拱门内跑出,“爷,您唤我?”
“将我的常服拿来,我要入宫一趟。”赵希言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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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武英殿——
待礼部与宗人府的大臣离去,皇帝才召见等候在殿外许久的赵希言。
几位穿青色与绯色公服的大臣退出纷纷向燕王世子道贺即将冠礼加冠一事,赵希言只是客套的回礼笑视,随后便与出来通报的内使进了大殿。
“燕王世子赵希言,叩见陛下,圣躬万福。”赵希言上前屈膝跪伏道。
皇帝抿了一口提神的浓茶,望着御前俯首跪地的少年,“冠礼在即,世子当在家好好教习,莫要失了仪,让人笑话我宗室。”
“臣便是为冠礼一事而来。”赵希言抬头道,“父王早已之国,臣只是世子,按祖制,并无资格在宫内行冠礼,如此僭越,臣惶恐,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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