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清却在他眼底找到了流露出非比寻常的黯然。
不曾见过,时间却在相处里一点点教会她也去了解他现在蜕变如何。
莫名地,想到刚才贺启廉和她提醒的话
祁闻吧,成绩是好,甚至超乎了我们整个年级组的优秀,也是清北完全轻松保底的绩优生,但他很有想法,我甚至可以说,他有想法到我们老师这边都不方便多打探,班长,如果你们关系真的不错,平时可以多关注关注他的情况么?
林纾清原先想笑着说事情已经解决,但怎么都无法忽略祁闻戾气之下那零星半点并不明显的狼狈。
什么话顿然都停顿在喉间,连衣服也在怔松间,被他抽走。
对视,祁闻起身,动作熟练地把椅子塞进课桌,穿上外套走到她面前,微哑的嗓音:都解决了?
嗯。林纾清眼见自己书包都被他拿走,她顿了顿,点头,这次不用我们写检讨了。
那走吧,祁闻很淡定地摸了摸她脑袋,一起去吃点儿东西。
从头到尾,都没提及让他不虞的那个点,两个小时,足以让他变回原先模样,林纾清心里却说不出的疙瘩和难受。
每当她跃跃欲试想去靠近,祁闻一个平静至极的眼神,亦或是如常关心的对话,都能把她节奏打乱。
很想像第一次去日料店那晚,他安慰她那样,去说些什么。
相处本就是双方同行的,林纾清不想在开始,就落于下风。
就在吃完夜宵,两人相继从店里走出来,拐进南溪巷口小道回去的路上,林纾清从后跟着上那一级又一级的台阶。
到某一级,她倏然停住,甚至牵住了祁闻的书包,很小力道的。
两人停在原地,就在他们画过涂鸦的那里。
林纾清抬头望着他,眼神里柔软和执拗并存,她僵持着不知怎么开口,还是祁闻转身下了两级台阶,走到她面前。
怎么了?
林纾清正好站在他身影之下,被他笼罩了所有的呼吸。
她很没把握地小声说:祁闻,我值得相信么?
风似安静分秒,祁闻垂眸,眼底惯性扬了点儿笑,淡淡的,怎么说?
林纾清抬头,紧张又局促地看进他眼里,她认真又谨慎的模样,怕是真的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见到。
正因为祁闻知道,所以在捕捉之后,他那颗稳定跳动的心在关口处发了紧。
你想说的话,我听了,不会和别人多说,所以你完全可以想说就说。林纾清从小到大都是被安慰被宝贝的那一方,她从未如此慎重地措辞去安慰人,自然过于显得笨拙,不是非要憋在心里的。
越说,她眼睫越低。
却感受到暗光之下,只他们两人的阶梯环境里,祁闻落在她脸颊上的掌心温度,温热的,缱绻的,他捧起她的脸。
又对视上时,他松懈的温柔外溢而出,林纾清很不争气地心跳又是加快。
身后的整片静谧都盼到了他们坦然相对的暧昧。
林纾清眼睛眨了一下,就感受到祁闻微弯下腰,和她额头轻轻碰上时,缭乱眼前的呼吸,他似扯了下唇,微笑:妹妹,今天我帮了你。
嗯。林纾清呼吸微滞,却因为过于靠近,而又无法掩饰地两颊绯红。
祁闻目睹,却不多笑,是能印刻进心底的喜欢。
他温柔又跃进地问她:那我可以在你这边留一个心愿么?
什么......心愿?林纾清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被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夜间安然,小鹿却乱撞,她本就靠近墙边,这下,就差一点点,差一点点背脊就要贴上身后冰凉的墙垣。
却被他另一只手臂挡去了去路。
她不经意后靠,外套沾染上的不再是墙上的灰渍,而是他手臂内侧越于单薄外套的炙热。
一时连空气都紧绷。
祁闻却用笑化解了她的窘境,只到这一步,够了,他抬手摸了摸她脸蛋,起身,好了,电量满了,下一次......
他说:下一次,可以再留一次给我充电的机会。
是只有夏夜才有蝉鸣踏遍心野的喧嚣么?
并非,隆冬的你,温暖的你,连漫步的风声都澄澈入我心,驱散阴翳。
你,就是最好的治愈。
林纾清却笑了,不等他反应,她就靠近一步,扬起眉眼,望尽他坦然的放松,她拉起他衣袖,转身就拉他一起快速往台阶上最终通往光亮的长道跑去。
像极了小时候每次不开心都用最简单的跑来解决的方式。
一路距离老院越跑越近,林纾清却匆匆拉着祁闻直接错过老院,往前的拐弯口跑了过去。
祁闻不明所以,却还是被她带着一路往前。
穿过霓虹光影,如潮人群,最终停在路口拐角那颗常青树边。
林纾清不再多问他更多问题了。
时机成熟,她自然会知道的,她只朝他笑一下:就在这儿,等我。
说完,林纾清转身就朝着老院的方向跑。
徒留心跳的加快并添上运动的原因,而不仅仅是她见他时的悸动依傍,林纾清在鼓起勇气,鼓起勇气遮掩住一切,想努力一把朝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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